见张江事事为她着想,申红云感动极了,一把丢下爱犬,去抱张江的胳膊: “阿江,你真好。我知道你最听你娘的话,却为了我……” 那黑色怪犬突然被抛在地上,也不发怒,反而摇着尾巴,喉咙里“呜呜”而鸣,在申红云脚边转来转去。 张江揽过申红云的柳腰,低头轻轻亲在她面颊上,语气甜甜蜜蜜: “傻姑娘,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是你呢!而且,我相信你的命格肯定旺我,不要算我都知道。我这样说,只是让我娘更心安罢了。” 申红云嫣然一笑: “我现在就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你!” 少女趴在张江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张江有些诧异: “你生日不是初六么?” 申红云得意地一笑: “我是五月初五午时的好日子,至阳至明。我阿婆说,她接生的这么多女娃里,就数我的命格最好!她怕人家嫉妒,就一直让家里说我是初六生的。这是你,我才说的。别人我可不告诉他!” 张江装模作样躬身一礼: “我可是受宠若惊!难怪,和你好上以后,我进学都顺利了。原来是你命中该有诰命,该做夫人!老天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才顺便提携的小生!” 说着,他却皱了眉: “就是其他人的生辰八字不好找。女子的八字没有平白给外人的道理,我怎么给我娘说,其他人都跟我不合呢?” 申红云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又写了几行字: “这是宛娘她们的八字,我都知道。我阿婆接生的女娃啊,她都记得时辰。我生日之后一个月出头,便是宛娘的生辰。再一个月,又是丽姳的生日。哼,她们明明知道我与你好,还让媒人去你娘面前说合。你一定要给她们批个破门败家的命!” 说罢,她又犹豫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哎……这命也太差了,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耽误她们找别的婆家啊?算了,别说什么破门败家了,那是我一时气话,我也不想她们日后过得不好。就只说与你不合就行了。” 张江眼神闪动,盯着地上一排天干地支的日期瞧,竟有些发愣。 申红云说了半晌,见身边人无有回应,不满地推了他一把: “你发什么呆?莫不是看她们出生时辰比我好,变了心么?” 张江明显心不在焉,脚步虚浮,比她高的个子竟然给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申红云吓了一跳: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这么虚?你脚可崴了?你说你,我就轻推了一把,你吓得跟什么似的!” 张江回过神来,笑道: “我这不是吃惊么!惊喜于我的红儿如此心善,真真秀外慧中,与我乃天作之合!一想得高兴,就忘了魂儿了。” “什么你的红儿!我怎么成了你的了?”申红云脸颊飞红,羞而佯怒。….“当然是我的!我的珍宝啊……” 张江捧起那张俏脸,深深吻了下去。 那头怪犬蹲坐在一旁,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越贴越紧的两道身影。 幼蕖闭眼退出。 很明显,无论是谁,来讨要几名女子的出生信息都显得很不正常。什么批命理、合姻缘,一听就是鬼话,也就申红云那傻丫头会无条件相信心上人。 张江得到那几名女子的生辰八字之时,明显欢喜得超出常理。 此人大有问题! 不然,何必费心劳力地找几个凡人女子的出生时日? 一般只有邪道,才会用人的生辰八字做法。 这张江,哪怕他不是活人祭的罪魁祸首,多半也是帮凶。 …… “呜呜呜……” 申红云哭得满脸是泪,一双俏眼又红又肿。 “我不要!我不要去嫁给那个什么山神!那就是送死!” 张江也急得团团转,他来回地走,不住唉声叹气。这是他的书房,书卷散落在一边,很显然,他好久没心情做学问了,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涸成一摊乌迹。 “阿江!你救我!你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学问的人,你去跟里长他们说,我不要去山神庙!我让我爹去山里找水源!肯定能找到的!” 申红云拉住张江的袖子,哀哀可怜。 张江一把抱住她,柔声劝慰: “大旱之下,什么水源都干了,大家又不是没去山里找过!山神降旨,指定了你们五人,尤其是你,那显灵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的!乡长里长虽然看重我,也与我同族,可我到底年轻,说话也没分量!” “呜呜……什么山神!就是恶鬼!凭什么要我去当什么新娘?我怎么就合适了?我不去!真要我去,我宁愿一头撞死!” 申红云说到做到,一头就往桌角撞去。 张江惊得赶紧抱住她,哄劝不已,又迟疑着道: “我倒有个法儿,也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法儿?你说!”申红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水汽氤氲的眼里都是信赖。 张江低声道: “山神娶新娘也罢,凡人娶亲也罢,都是要冰清玉洁的处子……送去的姑娘若是失了贞洁,恐怕那山神就看不上了……虽说一时失了名声,可名声也不打紧,看重你的人,怎么也不会在意……” 申红云一把反抱住张江; “阿江,你说得对!我这就把身子给你!名声不名声的也没命重要。而且,早晚都是你的,给了你我也甘心。等山神退了亲,我再嫁你就是。你总归不会嫌我!” 张江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可随即又为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