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高茜、薛绯二女立时死在面前,幼蕖暗暗咬碎了银牙,这张江真真人面禽兽,畜生不如!爱侣美婢,个个都丧命在他手。 他人走就走了,何必赶尽杀绝? 合该让自己遇上他!不替天行道真是要遭天谴了。幼蕖下了决心,等此人带路到肖山那里,定然要手刃此贼,为那些无辜女子报仇、 张江冷冷扫了地上二女一眼,一甩衣袖,一道烟似地飞奔至豢养的仙鹤处,一拍鹤颈,飞身而上。 仙鹤一扇双翅,长颈欲啼,张江赶紧一把捏住了其尖尖的长喙: “鹤儿莫叫,莫叫!莫要引来了人!” 他慌里慌张地将手一指,仙鹤载着人便如箭一般飞往洞口而去。 幼蕖一道轻烟缀在后头。 小地绎镜早已飞回,等出了洞口,幼蕖略一犹豫,让小地绎镜先跟着张江,她在原地要等一等萧云轫。 她入洞之前已发过剑书给萧云轫,让他来此地候她消息。若三日不出来,萧云轫便会强行攻入。 如今她入内不过一夜功夫,这张江就要奔赴他处,估计萧云轫尚在附近打转。 此时晨曦初明,远山浓淡相间,薄雾轻笼,如瑶台缥缈,四下里入目真似青绿山水画里又有数笔留白,韵味雅淡。 又有不知何处暗香袭人,怪石磊磊,流泉潺潺,清脆鸟语间或一两声,幼蕖也不由暗叹:这张江倒是个雅人,居所选得真是不错!可惜心肠歹毒,白白污了这人间仙境。 有日光渐渐穿透树杪而下,蓦地细细金光一闪,若只是日光投射,但幼蕖认得,那是萧云轫的苍梧剑。 果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李师妹,让你久等了!” 萧云轫现出身来,衣角犹沾着草叶上的露水,显然是一夜奔波忙碌。 他眉间略见疲色,但依然双目有神,神情亦是温煦从容: “惭愧!我四处看了几座山,都未寻到蛛丝马迹。这联珠山脉诺般大,还真是找寻不易。师妹辛苦了,我这带队师兄竟没发挥什么大用。” 萧云轫虽是娇养大的公子哥儿,但有一点好,不抱怨不急躁,不会让同伴承受他劳而无获的怨气。 且有担当,觉得自己身为年岁略长的师兄,应该承担更多些。 虽然这种想法未免有些瞧轻了同行师妹,可总比那些仗着有点小权就吆五喝六、净指挥别人干事的人强得多。 幼蕖指了指石缝里: “我在此处发现了一处洞府,洞府主人名为张江,原是这山下人氏,与那几名被活祭的女子有关。山神庙里的山神果然是惑众的邪魔或妖物,我料想,张江此人应该是帮凶,或是推动者。” “此人现在何处?”萧云轫问道。 “张江不知从何处知道了道门有人来追查旱灾之事,颇有些不安,刚刚他抛了洞府,骑着仙鹤往山脉深处去了,我猜他多半是去寻那山神。萧师兄,你可要入内再检查一番?”….“不用了!” 萧云轫很干脆: “师妹你既然已经入内看过了,我也没必要再重复一遍。相信重要信息你不会错过。对了,既然张江逃离了此地,想来师妹你自有追踪之法?” 他对玉台峰的这位李师妹有莫名的信任。 幼蕖一笑点头: “嗯。” 萧云轫也不消细问如何追踪,是否可信之类,当下果断道: “那我们走!” “是否要让冷玥过来?” 幼蕖所问,不过是例行公事。 果然,萧云轫眉头一皱: “等她就怕耽误了时间,不如我们自去,传书一封予她,她若得空,自行赶去就是。” 嗯,冷淡而不绝情。幼蕖大致了解了萧云轫的态度。 怡然应该可以放心了,她的大师兄没再犯糊涂。 幼蕖暗暗沟通了小地绎镜,弄清了方向,她一指左侧: “我们往那边去!” 萧云轫一伸手,掌上两枚隐身灵符,带有萧家独特的云纹,他给自己先贴上一张,幼蕖看到他的身形一下子虚化起来,可自己依然瞧得见。 她看萧云轫的眼神很明显,萧云轫倒诧异了: “你看得见我?这休戚符只有同用了才互相瞧得见。” 幼蕖自是不方便告知她的双目曾被芝人加持过,能看破许多常人不易见之物,遂只淡淡一笑: “我修过灵目类功法。” “哦……”那也很稀奇了,萧家的休戚符是许多灵目类功法也看不透的。不过萧云轫很识相地没有追问,刚刚他只是过于奇怪,这才脱口而出。 幼蕖将另一张休戚符贴到自己身上,果然,她的身体同样虚化起来。 这和青云障的感觉又不一样,青云障下,只是别人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一切如常。而用了休戚符,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躯干变得透明,成了一道虚影,颇为奇妙。 追踪当然要隐秘些,幼蕖本来还在担心她用上青云障后萧云轫看不到她可不太方便,没想到萧云轫自有宝物,便不成问题了。qqnew “走!” 青梗剑飞起,萧云轫的苍梧剑毫不犹豫地跟上。 一路上,幼蕖又将她在张江住处所见与梦里所探得之事拣相关的精要告之,饶是萧云轫对凡世不太挂怀,亦都听得咬牙切齿。 幼蕖按照小地绎镜所指示的方向寻到一处山坳里,运起灵目望去,眼前一片枯草里影影绰绰,显然是别有天地。 “这是……做了幻象?”萧云轫一语中的。 “嗯。” 幼蕖应了声,随手取出几面阵旗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