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蕖落地,景明从容驻足含笑望来,若只是闲庭信步偶停,仪态优雅,毫无等待中的急躁。讟 “景明师姐!” 幼蕖客气招呼了声。 这位景师姐虽然与田雨因关系甚密,但那主要是因为她们同出自崇川分脉的缘故,加上田雨因刻意迁就迎合,而景明自幼生长于上清山内门,心思单纯,故而将田雨因视为妹妹一般。 论为人,景明聪慧大气,上恭下友,做事公正,处世和善,在上清山风评甚好。 故幼蕖对她印象不错,并不曾因她与田雨因亲近而将其视作同类的狭隘势利之人。 景明见是幼蕖,有些意外,但态度仍然友好: “李师妹,你也是来九叠锦求灵草的么?今儿倒不是个好时候,我发了几次声,谷内却没有消息,大概是天獒前辈出去了。只怕你也是白跑一趟了。”讟 幼蕖微微一怔,一时不知怎么回她,且先将青梗剑收了起来。 景明只当这位李师妹心有不甘,她也能理解,许多弟子对九叠锦的天獒敬畏有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一趟,却空手而归,难免失望。 想到这里,她柔声道: “李师妹,天獒前辈性情严厉,即使它在谷内,也未必应允给我们灵草。特别是不熟悉的弟子,只怕连进谷都不许。这样,你若是急需,且告诉我要寻什么,我帮你记着,你可以先回去,莫要空等。 “待会若等到天獒前辈,我先帮你问一下。敝峰师祖善治真君在安晓真君面前尚有几分情面,说不定能帮你讨到所需灵草。” 她说得实在,若她景明打着善治真君的名号都讨不到九叠锦的灵草,李幼蕖这样资历尚浅的弟子就更不用想了。 常理即是如此。讟 两人关系泛泛,她完全可以只点个头了事,却费了好些口舌,而且态度真诚友善,果然不愧是大茂峰善治真君亲手带出来的徒孙。 幼蕖大感意外,又生出些许感激来,景明的善意她心领了。 其实她与景明并无甚交情,而且,以田雨因的性子,估计没少在景明面前嘀咕过幼蕖。但景明并未挟偏见而冷待她。 景明的父亲洞慧真人陷落魔域,生死未卜,所以景明其实一直是善治真君亲自授艺传道,其身份特殊,比一般筑基弟子更有面子地位。 她自己久候天獒不至,还能好心安抚刚刚到来的幼蕖,并主动表示可以帮幼蕖索求灵草,免得幼蕖去担心受怕地面对天神一样存在的天獒。 这样主动的善意,幼蕖不能不领会于心。 “多谢景明师姐!没关系,我再等一等。”讟 她浅浅一礼,真心实意地谢过了景明。 看守九叠锦的灵兽马上就回来了。 至于天獒去哪了,幼蕖牙根一紧,还不是被小黑豹子拖着去了外山撒野? 刚刚来路上她就联络过黑云儿了,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嫌灵兽谷不过瘾,跑外山去磨爪子了。 前段时间幼蕖在双鱼潭底静修,大有获益,小黑豹子体内也涌起股莫名力量。幼蕖猜是那混沌之气所致。她吸纳了少许灰色雾气,黑云儿作为她的灵兽,难免也受到影响。 长了气力,精力充沛得要溢出来,自然要多消耗些。 听说幼蕖要来九叠锦,黑云儿正和天獒往回赶呢!讟 幼蕖望着静悄悄的九叠锦,不由有些心虚。黑云儿来以后不是在谷内扑闹,就是去外头折腾,不少弟子因此被挡在了九叠锦谷口之外吧! 幸好九叠锦内灵草有价值的主要是安晓真君的私人收藏,又有天獒这尊大神看着,来求灵草的弟子既要有人情也要有胆识,不是随便可以来的,不至于耽误太多人。 幼蕖偷偷看了眼景明,这不,还是耽误了景师姐呢!还好,不至于让她白跑一趟。 景明见幼蕖眼神递过来,和善地一笑: “李师妹,前些日子我们大茂峰的几位师兄师姐提起你,都说你悟性上佳,于符术上往往有别出心裁的见解,都遗憾你入内门时怎么没来我们大茂峰呢!” “哪里!”幼蕖谦虚,“我就是学了个皮毛,问的话也是浅薄可笑,难得贵峰师兄师姐不嫌弃,还送了我两支好的符笔。” “我与梁溪绛英她们也时常切磋,说个好笑的。我到了眠龙谷,听梁溪在训新来的小弟子,说你们可是眠龙谷的,怎么法术还不如人家玉台峰的李幼蕖呢?”讟 幼蕖苦笑: “那是梁溪师姐抬举了。其实眠龙谷的几位师妹师弟都很不错,功底比我扎实,可她眼界高,又对自己人更加苛刻,我这个外来户,耍了两式,碰巧入了黄鹤真君的眼,倒是讨巧了。” …… 景明确实是个四角俱全之人,她拉着幼蕖闲谈,从修炼到日常,从历练到大比,问的都是幼蕖有话可谈的话题,且又不是假假客套,问得很认真,赞得很真心。 幼蕖有些怕与不熟悉的人单独面对面干等,那种尴尬让她不知所措,往往要强行找些话题,找话题的本事又有些拙劣,不是扯天气,就是说修炼进度,经常说着说着就没话了。 所幸景明心思玲珑,话头丢过来她都接得住,她说完了,对面又能自刚刚的话题里衍生出新的趣话,有来有往,一点儿都不尴尬。 这让两个原本不太熟悉的姑娘聊得越来越轻松自如,再后面,都不用找话题了,自然而然地就接下去,甚至对方才说了半句,这边就能异口同声地同时说出下半句。讟 “你说水火符要在中间添一笔木灵力?对了!如此水火相济更是流畅。我模糊有此念头,却未实践过。没想到被你这么一提点,我倒生出许多试想来。李师妹,你看是不是这样……” “景师姐过奖,我这是隔山相望,不在其中,可能反而得见全貌。我姑姑从前说,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