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知道田雨因有占便宜的心,却未必有坏人大事的胆。龄 估计田雨因本意也不是存心要破坏萧家的希望,只是想借机出手大量催熟的灵草,没想到萧云轫的成败与否,就差在这两分不稳定因素上。 “李师妹,你告诉我实话,雨因她的灵草,是否来路有问题?” 景明越说越清醒,心里一个激灵,不由紧盯着幼蕖,等她的回答。 幼蕖苦笑,她能怎么说? 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难道雨因是被人利用?有人要针对萧家?” 景明面色紧张起来,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龄 幼蕖赶紧摇头: “不不不,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为了防止景明瞎猜乱想,幼蕖只得说了实话: “我曾在坊市上见过田雨因乔装出手千年灵草,大体没什么,只是内行人看得出微有瑕疵。后又听说萧云轫的丹药用了许多来自她的灵草,便存了疑惑。 “宗门庆典时,绮色谷花颜夫人来上清山,绮色谷藏有小洞天,自是熟悉须弥空间之术,她感觉到田雨因身上微有空间波动之感。花颜夫人曾与我聊过,她觉得田雨因身上有个不太成熟的小须弥空间。” 景明恍然: “难怪,雨因她突然能拿出那么多年份长的灵草,应该就是这个空间里生长的了。这传说中的机缘,竟然被她得到!说起来,是件好事!人心叵测,须是防人夺宝,她藏之甚秘,不轻易告人,我亦能理解。”龄 她是由衷地为这个同乡妹子高兴。 一想幼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却一直不曾声张,比起自己,她这涵养功夫尤为难得。 她拉住幼蕖的手,情真意切: “李师妹,多谢你帮雨因她保守这个秘密!” 而不是偷偷地眼红,悄悄地谋夺。 其他人都不晓得这桩秘事,李幼蕖若是借助绮色谷的力量,偷偷夺了田雨因的机缘,别人自是完全不知情。 而她能坦然告之景明,可见胸怀磊落。龄 “只是……”景明又皱起了眉,“这神奇空间虽能快速催熟灵草,只怕太过逆天。天生地养之规则,岂是法宝可以仿效的?故而难免所生之物会有些意想不到的问题,其实,并不能与真正成熟品质的天生灵草相提并论。” 幼蕖深表佩服: “景师姐高见!确实如此。花颜夫人亦是如此说。这种须弥洞天,作修养之所、庇护之地尚可,若想藉此超脱世间规则,尤其是时间法则,大概是要收到反噬的。世间最不可欺的,便是时间。” 是啊,万物的成长离不开时间的积累,这个是无法加速催成的,人、草、兽,皆是如此。 “硬要模拟天地环境,必有欠缺,所生之物,当然会有缺陷。哪能作为依仗呢……”景明喃喃自语。 雨因应该是也发现了这一点吧……也许,当初萧云轫结丹失败,田雨因就觉察到了她那批灵草的问题,所以,才会来提醒景明暂且莫用她的灵草。 雨因对自己,还是不同的。龄 景明心里复杂得很。 幼蕖当然看出了景明的欲言又止,她淡淡一笑: “景师姐关心田雨因,是人之常情。我并无确切眼见,只是猜测而已,若非景师姐你再三询问,我也不会多嘴。她用那须弥空间只要不作恶,收多少灵草都没关系,我并不想干涉她的作为。景师姐,你若想提醒田雨因,只怕明说是行不通的。” 景明当然明白幼蕖的意思。雨因不知何时得到了那神秘空间,真是祸福难料。而且,看来雨因已经深受其惠,要她摆脱这空间的影响,谈何容易? 直接说,她肯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觉得提醒她的人是觊觎她的宝物。 “李师妹,你放心,我当然不会说这是来自你的猜测。其实,我也暗中奇怪过,只是不敢往这逆天机缘上去想。既然你都能猜到,雨因接触的高层修士那么多,说不定早已有人心生感应,人家未挑破而已。” 景明叹息着说道。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取出刚刚自田雨因那得来的惊澜珠,毫不避讳地递给幼蕖看: “那,这惊澜珠,难道也是那空间所产?” 幼蕖没有接,只就着景明的手略看了一看: “以我的浅见,这惊澜珠品质粗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具体使用过程里的情况,就要景师姐你自己体会了。不过大致可以肯定的是,这惊澜珠应该不是出自她身上的那处空间,她现在自有人帮她寻宝。” “有人帮她寻宝?”景明大皱眉头。 她虽然疼田雨因,但也看得出这位同乡妹子心性有些浮浅,担心她被初入门的风光迷花了眼,却不好明说,平时也只能多叮嘱两句“切记踏实些”而已。 幼蕖扶额,她搞得今儿特地来告状似的。龄 不过,赵袊为田雨因做事许多人都知道,这不是秘密,不过景明身在大茂峰善治真君身边,与外界接触少,不晓得而已。 她只得含糊说了句: “外门马头峰有个弟子叫赵袊的,生有鬼眼,善于寻宝,听说时常帮凝晖峰的人外出寻秘洞古墓之类。” 景明真是如同世间所有爱操心的长姊一般,为田雨因这个妹子担忧不已。 雨因还是底子太薄了,没见过真正的世面,说得不好听,是贫儿乍富,贪心不足,又露得难看。 她得找到机会,旁敲侧击,拐弯抹角,让雨因懂得谦谨踏实胜过外力辅助,自己的努力才是上进的根本,修道在于修为的积累和心境的成熟,而非宝物的盲目叠加。 唉,一入门就进了掌门一脉,沾上凝晖峰荣光,对这孩子而言,未必是好事呢!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