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想了想,还是在下午下工之后,把人喊了过来,不是老支书有意拖延,主要是现在正是春耕的关键时候,时节不等人,必须以村里的大事为重。 下工的锣声一响,老支书就喊住了村长和会计等人,告诉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到村委开个会。 “咳,村长,知道六叔开会要干啥呀?” “是不是乡里有啥新政策了?” “应该不是会,我前天去县里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 “建国,会不会是试验田那边出了问题?” “不是,试验田一切照旧,谭教授没有说啥。”看到说话的人张建国,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这人叫张建民,是村长最小的弟弟,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村长为人公正,心思缜密,从不因着自己是村长就欺压村里人,但此人不同,仗着自己亲哥是村长没少占别人家的便宜。 老支书和村长多次教训过张建民之后,对方才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死性不改,这不就盯上了张建国,之前就想着把张建设给拱下去,结果村里文过谭嘉平的意见之后,还是把张建设给留下了。 这不村里一有风吹草动的,张建民就想着往张建国身上引,绞尽脑汁的找机会,想着把人拱下来。 “行了,别在这瞎猜了,老支书下工的时候,同我说了两句,是好事,等着吧,一会儿人就来了。”村长实在是看不上自己这个弟弟,好吃懒做,还老想着占人便宜,他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子,偏偏他还是老来子,爹娘宠的厉害,要不是他跟六大爷盯的紧,这混子还不知惹出什么祸事来。 众人一听是好事就不再关注这个了,纷纷说起地里的事情,这个才是他们的所关心的不是。 “哎,你说,这化肥,咱们之前也没用过,就这么直接撒地里能行吗?” “嗐,你这就是属于瞎操心了,老支书还能害咱们不成。” “就是,咱们不懂,村里可是有懂行的,据说,南边那些地方已经开始用了,这产量虽然不是翻番,也是增产了不少呢。” “不过说起来,这化肥这味儿哟,真难闻。” “哈哈,可不是,我家小子说还不如粪味儿好闻呢。” “可别提了,不仅难闻,还伤手呢,你看看我这手,都开始起皮了。” “我们队里也有人说这东西伤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回头找谭老师问问呗,多大点儿事。” “就是,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问。” “这是要找谭老师问哈呀?”老支书刚进门就听到了这句,顺嘴就问了问。 “六叔,” “六大爷,来了,您老赶紧坐。” 众人都站起身来招呼,同时也看到了老支书后面跟着的林立钟,林立钟也顺势喊人。 “好了,都坐吧,刚才老七说要找谭老师问啥来着?” “六叔,这化肥伤人啊,村里好多人手上,胳膊轴子上都开始扒皮了。” “就是,我这也是,六叔,我们就是想问问谭老师,看看有啥办法没。”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大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谭嘉平来给农械劳保防护用品。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等回头再说,今天让大家来开会是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支书也知道大家心里的小算盘,但是他不揭破,这人啊就是容易得寸进尺,原来没化肥的时候,整天抱怨,现在有了,又想着别的。 “啥事啊,老支书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就是,六叔,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赶紧说完赶紧回家了。” “行了,都别说了,听六大爷说,你们一个一个的还没完了,”村长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老支书日渐年迈,威望也不如以前了,而村长正相反,在老支书的推动下,年富力强的他,声望日隆。 “咳咳,是这样,立钟今天带回来一个消息,咱们县里的纺织厂要招工了,不限户口。” 老支书这话一落下,顿时如水入油锅,炸开了。 “哟,这可真是好事。” “谁说不是,原来咱县里的那些厂子,招工全是偷偷摸摸的,不等出来消息就已经完事儿了。” “是啊,就算是有公开的,那也限制户口,明显的就是不想招外人。” “可不是,你这话不假,人家厂子里都有自己的子弟,平时有个招工名额啥的,都内部消化了。” “那这次纺织厂可算是干了件大好事啊,对外招人,还不限户口。” “对对,这可机会,说不定咱家孩子就能进去,那这以后也算是端上铁饭碗了吧。” “对,没错,这纺织厂的待遇可是不赖。”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憧憬自己孩子,已经考试进厂,有了编制,成了端着铁饭碗的城里人。 “当当当,”老支书用烟袋敲了敲桌子,众人终于安静下来。 “行了,别在这里做梦了,你以为这工厂这么好进啊,那要是好进,谁还留在家里种地啊,一天天的,不想着好好干活,净想些没用的。”村长刚才也很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就知道这事没用想的那么简单,这厂里竟然对外公开招聘,必定是要选人的,那门槛可定不低。 “嘿嘿,村长,这不高兴嘛,都是为了孩子不是。”.. “理解,大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是希望后辈能出息嘛,”老支书接过了话茬,“不过这招工啊,也是有要求的,立钟,你来跟大家仔细说说吧。” “好,”林立钟接下来就把纺织厂招工的具体事项都跟大家说了。 “高中毕业啊,这要求还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