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倒在他身上的那种近。
不过你没有这么做。
夏天真的很热,热到如果皮肤跟皮肤接触,温度会讨厌地升高起来。你不喜欢流汗,黏答答的,狼狈极了。
你将双手枕在脸下,靠在泛有木香的桌面上,目不转睛地打量起年轻的中原中也。
太年轻了,年轻到无论哪处都透着青涩。他明明是非人,但是又极为类人。瘦削的手臂,和明亮的眼睛,这是你最喜欢的两个地方。
不过等到他成为首领后,那双眼倒没有现如今这样轻松肆意了。你要趁此机会多看几眼。
你抬起靠近他的那只手臂,小指勾起他的一缕头发。你用这缕头发在他的脸上画乌龟。
等他回过头来,还没来记得问你怎么了,你就先发制人:
“我的手跟中也的手好像。”
中原中也闻言很自觉地把手抬起,跟你贴在一起。他似乎正在比较究竟哪里有相像的点。
“你看啊,”你暂时遗忘了讨厌的热意,跟他贴着掌心,“我跟你都有五根手指。”
“而且在除了大拇指的四根手指的,都是小指最短。”
“真是的,这算哪门子像啊……”中原中也这样说,但是没撤回手,你们两个人的手掌就这样紧密相贴。
他的手掌比你稍大一些。
中原中也不能一下就将你的手掌拢在他的掌心,但他能够挡在你的肢体前,遮蔽那些可能会被吹过来的沙砾和透过纱帘的太阳。
他的眼神没有可以去描摹你的手的轮廓,就好像不在乎你的手究竟长什么模样,不在乎这只手是否有羞愧可耻之心,也不在乎血管里咕噜咕噜冒泡的红色的河流是不是灌溉了病态的群青之眼。他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像是他正在无底线地纵容你。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的表情让你觉得熟悉,好像是上周目你决定去死时,他在手机屏幕那头对你展露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去找死呢,这个留到晚上的梦再说吧。现在你从小小的影子里面抽出了你的手,而后你重复起了最开始的动作。
你从他的眉尾开始抚摸,随后是他的钴蓝的眼瞳。你颇有恶意地轻轻地在他的眼皮之上摁了一下他的眼球。继续,你给予他一种温热的湿滑的触感,还不忘对他说:“说不定我跟中也很早之前就认识。”
“为什么这么说?”他只睁开一只眼,不解地望向你,像只被人类残害以至于瞎眼,但又一意孤行选择继续相信人类的笨蛋小狗。
“因为,”
你的手指停在了他的上唇。
“中也的样子好熟悉。”
软软地拨弄唇瓣。
“熟悉到就好像我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跟你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食指还坏心眼地在离开之际弹了他的下唇。
“……都说了别这样对待异性啊。”
他在最后抓住了你的手腕。
对了,用的还是那只刚才跟你贴贴的手。
你想:他苦恼的点居然是这个吗?你还以为他会问你,究竟在哪你们见过面呢。
“中也是我的朋友嘛,我记得,朋友可以这样对待的,对吧?”
你抛出了一个挂满诱饵,但可以轻而易举看见锋利的勾尖的勾子。
“太宰也是你的朋友吗?”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他需要以新的问题的答案作为参考。
你猜到了他现在在想什么。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就从指缝里漏一点可口的可可下来吧。
但是他是不能贪多,
不然,可是会不小心病死。
“欸,才不是。”
你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种仰视的姿态,以至于你的笑都被臂弯挡得严严实实。中原中也在察觉到了你们之间视角的差异后就也将头低了下来。
他的下巴搁在桌面上,姿势跟你差不太多。
现在你们的视线齐平,两个人意料之中地靠得很近。远远望过去,像是两个上课不听讲,躲在课本后面偷偷讲小话的关系要好的同学。
以及刚才的你的手腕与其说被抓住,不如说是被拢住,控制你的力道几乎没有。于是你想黏胶一般反握住他的手掌,用指尖在他的掌心画圈圈挠痒痒,还说:
“中也不是感觉地到吗?我对待太宰君,和对待你,完全是两个态度嘛。”
“所以,只有中也是我的朋友。”
至于太宰治是你的什么,对中原中也来说好像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至少在朋友这个范围内,你已经承认只有他了。
“啊,嗯,那就,好……”发出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前他就把头埋在另一只手臂的臂弯里,露出来的耳廓又变红润无比。
“好什么?”你假装忘了之前的问题。
“就是之前说的,对待朋友的方式。”闷闷的声音透过□□和缝隙传出来。
“也就是说,我可以这样对待中也吗?”
“……”
“……”
“…………”
“中也~说话啦!不准装哑巴!”
好可爱。
“……”
“……可以,但是,”头还没抬起来,说话却记得要顿一顿再继续,“朋友说好的只有我。”
“这是肯定的吧?”
可爱的天真。
“既然说好了的话,中也应该先放开我的手吧?毕竟,我这样对你,是经过你同意了的。”
话音刚落他赶忙就松开了虚拢着你的手,然后迅速放到他的脸下,把原本就难以攻破的臂弯城墙变得更是牢不可破。你甚至感觉他用了重力。
不过就算这样保护着自己,你还是感受到了逸散出来的,快要把你也感染了的乖顺。
公家的坏狗貌似要变成私人专属的了。
真好啊,独占。
你们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一句话都不说啦,慢慢地,慢慢地在阳光的被褥之中陷入作战后真正意义上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