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你的话,手掌堵住耳孔,隔绝怪异的腔调意欲突袭你的大脑的计划:“拜托请为我还很年轻的耳朵着想!”
当然,为回报这份无妄之灾,你迅速用沾有尚未干涸的流动的血的手指在他的绷带上摩擦,颇有一副“这就是我用来擦手的毛巾了”的模样。
“喂更恶心了欸,不要拿我当擦手巾啊!”话是这样说,向后跳想要躲避你的袭击的动作幅度也很大,但实际上你与他之间的距离反倒增多没有多少。
他做的只是个晃眼的假动作罢了,这让你更心安理得地得寸进尺了起来。
你稍微抬手,触及他受冷的皮肉:“那你倒是真的跳开啊。”
还是,冷冰冰的,根本无法被温暖覆盖啊。
像是在和你碰面之前,他一个人在沿海的阶涯被湿冷的海风吞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头发其实凑近闻,还能嗅到浅淡的咸涩味。
“我会被你玷污的! ”太宰治直截了当地握住你的手腕,佯装自己才是道德制高点的人义正言辞地捉弄你道。
你瞪大眼来诧异地将他从头扫到脚:“你不是一直都脏兮兮的吗?我这程度算哪门子的玷污?”
他阴恻恻地笑出声来,但其动作又类似于捧腹大笑。
什么啊,如果他没继续攥着你的手腕,然后用比变脸还快的速度转变成怨妇,随之贴近你说话就好了
“那些都是皮肉表层的肮脏,”太宰治说这话时嘴角的笑还没能老练地能强压下去,这家伙明明就是想故意恶心你才这样的:“但刚才,春和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肯定是想……”
明知道他是要恶心你,但你还是顺着他心意问出了那句:“想什么?”
“你的手指绝非想要停留在表面,只要你想,你绝对会想用指甲盖去扣弄我的心脏瓣吧?换句话说,你绝对绝对,是想要把我的心脏掏出来,然后用什么东西去污染它。”
话音刚落你就露出一副被攻击到了的表情,而他赫然就是奸计得逞了般蹲下来一把埋在你的怀里。你感觉得到他的五官都贴在你的腹部,肌肉都能模拟出来那张脸现在笑得有多开怀,那笑声如同穿过了你躯壳的空膛。
回荡着,回荡着。
“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你看你的表情!恶心死了!”
“会说出这种话的你才是最恶心的吧!”
“讨厌~讨厌~恶心~”(合音)
你抱着他倒在你怀里的头,畅快地大笑起来。你们的笑声将此处盘踞的阴翳驱赶至死不瞑目的头颅堆垒的角落,总之,它无法去影响你了。而这种作弄彼此后的笑让你独处在这种环境里摇摇欲坠的精神稳定了很多,哪怕你正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精神+2」
你又想起了之前被打断的动作,手指重新覆到他缠绕在脖颈的绷带上,触及他绷带罅隙里隐约透出的皮肤,从此开始,游离到他的下颚,最后停在他的右唇角。
他没有制止你的动作,甚至更加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脸都紧紧贴到你的皮肉上了。唯独从口腔呼出的气体是温热又潮湿的。
“为什么太宰你摸起来就是很冷呢?”
你感慨道:“貌似你说的吸血鬼就是永远没温度的吧?跟被你踢开的尸体一样。”
“我是灵魂已经死掉的行尸走肉啦。”他没抬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别对一罐久置汽水期望太高。”
你说:“好吧,梅子汽水。”
太宰治问:“为什么是梅子味的?”
你思索一下:“不知道,我乱编的,有梅子口味的汽水吗?”
太宰治回道:“我也没听说过,也许有呢。”
你轻拍他的后脑勺:“随便啦随便,没喝过的话就当它不存在,这样准没错。”
太宰治没有及时回复,他的手掌绕到你的后腰,原本放松摊开的手掌现在揪住你的西装外套衣摆。他在沉默后说:“为什么,总是预想不到你的话呢?”
你:“预想不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又不是一段一眼就望的到头的程序,脑子里可没有提前载入的通用语言。”
你肯定会这么想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假的,程序和既定的反应,Ai通过综合数据制作的声音和对话。莫非你要和低等级的低智代码集合体一样,只会重复没营养的同一句话——“今天你过得好吗!”
别想啦。
这下他终于将头重新仰起。被布帘遮掩住的窗户因为之前的打斗碎了一角,艳阳天灼目的阳光从孔洞渗透进阴沉的房间。他因为被黑暗笼罩太久,抬头就接触如此灿烂的光束,眼瞳不可避免地湿润起来。
但是,这份湿润并没有将他眼里的漠然溶解,反倒是让你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山火都无法烧却的冬雪,实话说比身为首领的他要更好些。
他病态的白皙的脸沾染了残留在你胸前金属扣上的血,发出了艳丽的颜色。
一种刺痛同时从你的指尖扩散,是太宰治用牙齿咬破了你的指腹。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渗人的、亲昵又温热的东西从指关节一路滑下。
直到,
落到了太宰治的唇缝上,而他照单全收。
“你还说你不是吸血鬼。”你发出可爱的小小的笑声,凑近他的耳朵责怪着他。
他为躲避刺眼的光,刚接触到澄明就重新合上了眼。听见你的话,他反驳道:“才不是,才不是!”
“噢~莫非你的嘴唇是被我的衣服布料搓红的?”你用手背揩了揩他比平时更红的嘴唇,源自你的液体又回到了你的皮肉上。
“太宰君不说话又不让我看你的眼睛,是因为那是一双贼溜溜的,欺诈犯的眼睛吗?”
“还是说是怕我的手会扼住你的咽喉……”你说这话时虎口真的扣上了他尚未发育完全的喉结,吞咽口水导致的起伏让你不由得将它当做一个可以被戳破的气泡,又或者是一个小巧玲珑的贝壳,你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将其抠挖出来。
受到这种迫害,太宰治却没有明显的反抗,你只感觉到他揽住你的后腰的手越发用力,越发紧密,仿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