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哲终于有了正形,清了清嗓子:“我得到风声就立即赶来,不想还是没赶上,让你和林公子受惊了。” 说着,他上前几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寥寥无几的天光下,林砚烧得好似一个暖炉,从脸到衣下一片通红,看着就触目惊心。 “怎伤成了这样?快快快,先将人搬上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一行人终于爬上悬崖。 林砚迟迟不醒,路七扑了上来,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主子!都是属下不好,才让你陷于危境。” “事发突然,先别说这些了。” 方映雪上前几步,一颗心始终悬着,匆匆问:“顾大人,你此次出来,可有郎中随行?” “并无。”顾士哲眉眼中笼着焦灼,长叹一口气,“且这处地方偏僻,方圆百里都不见人家,更寻不到郎中了。” 此事像进了个死胡同。 以林砚的情况,再受不得舟车劳顿。 若是再回京请郎中,一去一回黄花菜都凉了……顾士哲权衡利弊,一咬牙一跺脚,随手指了个人。 “你即刻回京请郎中,快马加鞭,若是耽误了时间,别怪我收下不留情。” 手下匆匆应了声,策马离去。 可真来得及吗…… 方映雪心头笼罩着疑云,默不作声看林砚。 分明昏迷不醒,可林砚像有所察觉,喃喃叫了声“映雪”,清楚落入在场人的耳中。 路七心口一痛,下意识去看她。 然而方映雪还是一副无动于衷样,顿时让路七生出不少怨气,阴阳怪气道:“主子这些伤,可都是替方姑娘所受。” “我知道。” 方映雪心中已有主意,转身步入林深处,只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你照顾好你家主子。” 路七不满的冷哼。 走到无人处,方映雪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香香立即冒了出来,声音甜得可以拉出丝:“宿主,有什么事需要吩咐香香呢?” 方映雪不和她废话,开门见山问:“商店里有退烧药和伤药吗?” “有的呢。”香香话里话外尽是自豪,“从金疮药到现代的西药,凡是宿主能想出商店里应有尽有,只是……” 它幸灾乐祸的语气:“只是宿主如今的积分,连最差的药都不够兑换呢。” 该死! 方映雪磨了磨牙,不得不忍气吞声:“不如这样,我用上好的宝石和你换积分,什么样?” 怎么看它也不吃亏。 可香香几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拒绝的干脆利落:“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积分只能用产品兑换。” 若非系统并无实体,方映雪简直想将它剥皮抽筋。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眼看一计不成,方映雪只得退而求其次,冷冰冰道:“行!既然如此,那你将所有积分兑换成工具,我现在开始制作。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路七寻来时,就见她在制作胭脂水粉。 他再也压不住怒火,忍不住出言嘲讽:“主子还重伤不醒,方小姐竟还只想着生意吗?” 方映雪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不快反慢。 连解释都不曾有。 路七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回去和顾士哲抱怨,后者也意外不已。 “我看方小姐,不像个没心没肺的人。” “顾大人若不信,去看看就知真假。”路七冷笑连连,只替自己主子不值,“主子为她受伤,她却不管不问,简直是狼心狗肺。” 顾士哲沉吟不语。 时间转瞬即逝。 日头西落,晚霞铺天盖地的洒下,可派去的下人却迟迟不见踪影,路七急得来回打转。 就这功夫,林砚伤势更重。 路七看得心灼,嘴上就没个闲的时候:“顾的人阿恩,我家主子的伤不等人,你再想想办法啊。” 顾士哲不胜其烦,板着脸不说话。 四周无人说话。 “大人。”他的一个手下忽然出列,弱声弱气道,“属下倒是有个土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眼下哪还有那么多讲究? 路七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双目放光:“不拘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们主子,我必定报答!” “不敢当,不敢当。”男人连连摆手,这才道出后话,“我在外打仗时,若是发烧,就用烈酒擦身,能缓解一二。” 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幸中的万幸,将士出门在外大多有酒暖身,路七很快寻到一壶,赶紧给林砚擦身。 可效果只是聊胜于无。 不过多时,林砚的体温再度升高。 在路七绝望之际,方映雪终于从林中走出。 她手里是换来的药物,二话不说掰开林砚的嘴,路七眼疾手快的拦住:“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喂药啊。”方映雪理所当然道。 她手里拿的是布洛芬,路七闻所未闻,警惕的打量她:“这是何药,为何我从未见过?我不信你。” “我还会害他不成?” “那可说不准。”路七冷哼一声。 方映雪只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好在顾士哲是个明理的,在旁打圆场:“我信得过方小姐的为人,何况她并无理由害你主子,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