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赶到方映雪家门口时,她闻声出来后,见这架势依旧不慌不忙:“陶老板,你想做什么?”.. 陶启蛰拎着根手腕粗的棍子,裹着风声重重敲在门槛,怒声质问:“你还和我装傻?” 方映雪眼皮子都没动,寒声问:“我本觉得陶老板是聪明人,有些事不必多费口舌,不想你愚钝至此。” “何况你我之间的是非曲直,陶老板心知肚明,不必多言。” “若你是为被封店一事而来,那更不必说,这是官府下的令,我的店铺也被封了,再公平不过。” “公平?”陶启蛰像听了个笑话,指着她的鼻子冷笑,“我陶启所有店铺悉数被封,你却只封一处,这是哪门子的公平?” 方映雪意外极了:“什么?” 在此之前,她是真的不知情。 因为按照常理,只需将涉案的店铺封了即可,可全封未免太……方映雪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那又如何?”她轻轻一笑,目光毫不躲闪:“自作孽,不可活,是你私自卖我家的仿制品,才给自己酿下今日苦果,怪不得我。” “胡说八道,定是你从中作梗!”陶启蛰被气得脸红鼻子粗,“我倒要看看,今日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里的棍棒硬。” “上!” 他一声令下,所有家丁如潮水涌来。 方映雪不慌不忙的退后半步,避开其中一人的攻势,可她并无功夫傍身,应对起来实在吃力。 顾湘老母鸡护崽似的挡在她面前,眼中凶光旺盛:“谁敢过来?” 身强力壮的家丁自然不会将把放在眼里,一招比一招狠,在兵荒马乱中,方映雪的头脑格外清晰。 双拳难敌四手,她们并非对手,得赶紧想个法子。 匆忙之间,她推了顾湘一把,仓促道了句:“你去隔壁看看可有人手,若是有,就让他们过来。” 顾湘听清了,如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冲出包围圈。 好在林砚虽不在家,家中却留着护卫。 她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铁甲的护卫,双方人马打成了一锅粥,却仍是她们落下风。 “方姑娘小心!” 其中一个护卫以身做盾替她挡住一击,自己却被一脚踢上墙,陶启蛰看在眼里,张狂地仰头大笑。 “就这点人,还不如早早束手就擒!” “做梦!”方映雪冷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陶启蛰一手叉着自己水桶似的腰,大手一挥,“把她拿下者,我重重有赏。” 家丁愈发像打了鸡血似的。 一刻钟后,方映雪踉跄着被逼退到角落,眼看就要被人擒住,一道清冽的男声如冷风袭来:“住手。” 声音虽不大,却足以所有人耳闻。 约莫是他气势太足,一时连陶启蛰都被唬住了,抬手示意手下人住手,眯着眼回头打量来者。 竟是庄云旗。 他立在一群人几步远处,空荡荡的长衫下,消瘦憔悴的身子好似一根竹杆,面色几乎和白衣融为一体。 “陶老板。”他一字一句道,目光像是把小钩子,“光天化日,你眼里还有律法吗?竟敢聚众斗殴。” 陶启蛰的气焰一下子荡然无存,连声音都有些虚:“我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它罢了,算不得有错吧?” “嗤。”方映雪的冷笑声清晰可闻。 仿佛被一巴掌打在脸上,陶启蛰的脸色青紫不定,怎么说他也比庄云旗年长,怎么反而像是耗子见了猫? 他有些恼怒,强撑起气势:“笑什么!庄公子,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你在大庭广众聚众斗殴,人人可以管。”庄云旗背负手而立,语气冷得几乎结出冰碴子。 相比于他,陶启蛰就是只纸老虎,只能借着昂首挺胸来虚张声势:“可你父亲身为知府都不出面管我,你又是什么身份,还能越过他?” 庄云旗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道:“哦?你又怎知我并非是父亲派来的?” 陶启蛰像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瞬间面色尽褪。 这怎么会?庄知府分明与方映雪不合! 可他转念想到自己无缘无故被封的其它铺子,心里愈发没底,一身肥膘在寒风中近乎僵硬。 察觉他还将信将疑,庄云旗适时的添了把火:“若是我父亲出马,可不会像我这般好性子了。” 陶启蛰不敢赌,也赌不起,犹豫半晌后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恶狠狠瞪了方映雪一言:“算你运气好,我们走!” 说完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他带来的人一并离开,方才还乱糟糟的庭院空下,庄云旗终于缓缓走近,身影不知为何有些晃动。 “你……还好吗?”他问。 “嗯,多谢你替我解围。”方映雪知晓他伤口并未痊愈,却不多问,仿佛眼前只是个寻常不过的朋友。 庄云旗黯然垂眸,强行扯出一个欢笑。 顾湘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眼珠滴溜溜转了圈,贴心的给两人腾地方:“方姐姐,我先回屋了。” 她嘴上说的好听,实则转头就拐进了门后。 “对了。”方映雪眸光流转,趁此良机道出疑惑,“正好你来,我想问问你,陶家的铺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云旗言简意赅道:“是我父亲下令封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 方映雪面上一丝涟漪都不起,倒是庄云旗苦笑了声,低落道:“其实按照规矩,陶家的铺子是不必全封的,可我父亲执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