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哲斟酌片刻,如实道:“略有些急。” 那就是不怎么急了。 方映雪没了顾虑,大大方方道:“并非是我有意拖延,只是既然不急,那顾大人容我再筹划一些时日。” “几日?”顾士哲追问。 “少说也要十几日吧。”方映雪怕他误会,多解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一忙,就容易出纰漏,还请顾大人谅解。” 顾士哲愁眉苦脸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我懂方姑娘的意思,可如今太子穷,手下的人又是些见风使帆的,若无利益,恐怕会生异心!” 他有他的难处,方映雪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思虑片刻。 “你急什么?”林砚拂出茶上浮沫,轻飘飘看他一眼,“因利而来,必因利而散,这种人留着也是无用。” “嘶,怎么说话呢?”顾士哲不满要反驳,又发现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只得灰溜溜的说两句。 “多个人,就比三皇子多分气势。” 林砚嗤之以鼻,气势有何用?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她说的在理。”林砚不容置喙的语气,“何况等她准备妥当,日进斗金,太子还愁没有金山银山?” 连方映雪自己都不敢夸下海口,他倒自信。 方映雪啼哭笑不得。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顾士哲没话好说,长长一叹:“那就依你们的计划做吧,反正我是拗不过你们。” 他咂摸半晌,又觉得饶有趣,揶揄道:“你们二人像夫唱妇随,不是夫妻,却更甚夫妻两,不在一起真是可惜。” 林砚笑容消失了大半,眉心紧紧锁起。 如今他也算想开了。 他如今所求唯有她平安喜乐,可她一向对这些打趣深恶痛绝……他饱含警告的扫了顾士哲一眼。 “她待字闺中,你怎么能拿夫妻之名开玩笑。” 顾士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拍了下嘴:“瞧我说的什么话,方姑娘可别和我一般见识,消消气……” “我为何要生气?”方映雪打断他的话。 两人陡然噤了声。 林砚暗沉的眸子里翻滚着海潮,直勾勾盯着方映雪,而她似是浑然不觉,话里含着真真切切的疑惑。 “我与林公子的确默契,若要细说,恐怕许多夫妻都不能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士哲一时不知要不要实话实说。 可,她先前不是不喜吗? 他晕乎乎不知是何情况,随口附和了几句:“是、是,你和林公子总想到一处,别人哪里能比?” 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朝林砚飘。 见他也迟迟回不过神,像被天降馅饼砸中了似的,顾士哲总算满意了,幸好不是自己大惊小怪。 顾士哲憋着话不吐不快,忍了半天,趁方映雪离开时凑到林砚身边,笑眯眯道:“林公子,心情如何?” 林砚气定神闲喝着茶,眼皮都不掀:“不如何。” 你就装吧!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顾士哲不信他淡定。 顾士哲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开始论功希赏:“今日一看,你喜事将近了啊,可别忘了我这个功臣。” “与你何干?”林砚扯了扯嘴角,“而且,许是误会一场。” 林砚如今已不抱有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何况还是没影的事。 “怎么能是误会?”顾士哲双手叉腰,开始有条有理的分析,“你想想,若是以前,方姑娘闻言会如何?” 他自问自答:“那自然是反驳。” “可她如今不介意再拿夫妻做比较,足以你已将她这块石头捂热了,四舍五入,就是送入洞房了!” 即便林砚心如止水,这时也被掀起了涟漪,毕竟是求而不得的人,总会心存妄想。 他抿紧了唇,顾士趁热打铁:“你还想过河拆桥?” 顾士哲像在看个负心汉,捂着胸口感叹:“想你这一路,我出了多少主意,如今你才见曙光,往后用我的地方多得很呢。”.. “好了。”林砚被吵得头疼欲裂,终于如他所愿,“若真如你所说,我少不了你的。” 顾士哲这才心满意足。 被再三催促后,方映雪着手准备开店事宜。 春日,阳光和煦。 方映雪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白纸上是惨不忍睹的鬼画符,顾湘好奇不已:“方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品牌标志。”方映雪颇为自得的介绍。 “品牌?”顾湘茫然不解。 “对,若想打开名气,先要别人知道你叫什么。”方映拿起宣纸对光欣赏,满意不已,“合香楼就是品牌。” “原来如此。”顾湘的语调拉得长长的。 “你看看。”方映将画好的loo递到她眼下,自以为还能入眼,洋洋得意,“我画的如何?” 顾湘的神情一言难尽,犹豫问:“方姐姐想听实话还是……” 方映雪拉下一张脸:“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只要她没听过实话,就仍能自欺欺人。 为免她再提,她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做胭脂水粉生意过于单调,我打算再做成衣,你觉得如何?” 这次顾湘举双手赞成,重重点头:“那自然好,只要方姐姐用心经营,咱们的生意定会蒸蒸日上。”说着她略有迟疑,“只是……” “只是什么?”方映雪凶神恶煞的瞪她。 顾湘疑心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好,她就会将她剥皮抽筋,赶紧解释:“只是如此一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