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容我现在去做。”方映雪举手投降。 这时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合香楼内明烛高燃,伙计们正忙着算账,见她进门纷纷垂手行礼。 合香楼后头配有厨房,平日鲜少人来。 方映雪护着烛火进了里头,陆南城亦步亦趋跟过来,却被拦住门外:“你去前头等着,不许打扰我。” “为何?”陆南城不乐意。 自然是因为方映雪心里有鬼! 这话不能宣之于口,她撒谎不脸红:“我下厨时,不习惯有人在身侧,否则若多放了盐,少放了油,陆公子也要吃吗?” 这都什么怪毛病? 陆南城暗中腹诽一句,怕她反悔,只能退后几步:“君子远庖厨,我也不想进去,那我去前厅喝茶了。” 方映雪目送他远去,这才放心关门。 烛火驱散黑暗。 不必她唤,香香就冒了出来,拉长语调道:“宿主要兑换什么?正好,系统近日新出了一个送货上门的方式,你可要试试?” 方映雪没理会,兑换了和白日一模一样的食物,却迟迟没听见敲门声,香香善意提醒:“宿主,伸手看看。” 方映雪按她所言的办了。 下一瞬,一个食盒自空中飘来,稳稳当当落在她手上,香香得意洋洋:“如何?” “花里胡哨。”方映雪如实评价。 食盒上不知为何落满了灰尘,她伸手一拂,更是冷笑不已:“你自己看看,都落满了屋顶的灰。” “这不应该啊。”香香直呼冤枉。 这样拿出去像什么话?方映雪懒得多言,重新兑换一份,这回总算干干净净了。 她将食盒拎去给陆南城。 烛光随着她的脚步远去,留下一屋暗沉,方映雪并未看见,梁上有一双无声无息的眼睛。 在她离去后,黑衣人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向穆府而去。 天色已暗。 穆府灯火通明,穆元德没骨头似的靠在软榻上,听见破空声,他头也不抬:“不是叫你去盯着方映雪,回来做什么?” 黑衣人单膝跪地,不敢直视他:“主子。” 回想起方才的所见所闻,他竟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沉默,引得穆元德凉丝丝的目光扫向他,声音已然沉下:“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是要我求你来说?” “属下不敢。” 黑衣人额头触地,一闭眼一咬牙道:“属下看见那……那方映雪,她会凭空生物、隔空取物!” 话音落下,书房内良久寂静。 穆元德仿佛听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难以自抑笑出声,语气却冰冷:“你糊涂了吧?” 这怎么可能? “属下也不敢相信,可的确是属下亲眼所见。”黑衣人身子颤如筛糠,却没有改口,“而且,还是两次。” 一次是他看花眼,可两次——绝无可能。 穆元德的嘴角垂下,扶着软榻起身,神情郑重,他知道自家刺客忠心耿耿,绝不会撒谎。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门外忽然响起落叶被踩碎声,穆元德神色一凛:“谁?” 黑衣人立即要动声追出去,穆青青却主动送了上门,神情难掩激动:“哥哥,我都听见了。” 原来是她,穆元德绷紧的身体随即松懈,漫不经心问。 “听见又如何?” “哥哥,你还不懂吗!”穆青青跺脚,语无伦次,“那方映雪就是妖孽啊……正常人怎么可能隔空取物,我不管,我一定要替天行道。” “住口。”穆元德拍桌而起,漆黑的双眼如寒潭冰冷,“我不信鬼神之说,此事定是个误会,你只当没听见今晚的话。” 否则传出去,贻笑大方是小事,惹出大祸更不妙。 “哥哥,你怎么就不信你呢!” 穆青青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她若不是狐狸精,为何那么多男人对她一往情深?根本说不通!” “说不通的是鬼神之说。”穆元德恹恹闭眼,懒得费口舌。 然而,穆青青却已深信不疑。 好容易抓到方映雪的把柄,她定要大做文章,心里想着,她扭头就跑:“哥哥等着看,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 穆青青冲入黑暗,一双眼闪着诡异光芒。 方映雪,你死期将至了! 合香楼。 伙计已经归家,灯火通明的前厅只有两人,看见方映雪拿来两个食盒,陆南城呆了片刻。 “倒也……不必做这么多。” 他又不是猪,哪里吃得下这么多? “你想多了,只是上头落了灰尘,所以多做一份。”方映雪倒了杯水喝,顺势坐在对面。.. 陆南城把折扇塞入怀中:“怎么会落灰尘?” “我也不知。”方映雪若有所思,觉得也不怪系统,“许是厨房年久失修,改日我找人来翻新。” “这不应该啊。”陆南城琢磨出不对劲,拿筷的手顿在半空,“我记得这楼去年才建,厨房还是新修的。” 这么一说,此事更是处处充斥着诡异。 就算平日有灰尘累积,新修的厨房怎会落下这么多? 陆南城不敢马虎大意,立即拉着她朝厨房走:“我略识武功,能上梁看看情况,也好图个安心。” 他一腔好心,即便方映雪不以为然,也没拒绝。 却不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