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气,双手握拳用力到咯咯作响:“你倒是逞英雄了,苦果却让我林家来尝,早知你会恩将仇报,我就不该让你出生!” 提到出生二字,林砚神思晃动,想到日日愁容满面的母亲。 她……又何尝想生他呢? 看着面红耳赤的林震,林震觉得好笑:“早知今日,当初你就不该见色起意,我说的可是?” “你!” 林震双目赤红,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懒得再说,林砚退后半步,惜字如金:“我决意做此事,你若怕,只管将我从族谱除名。” 反正如今父子形同仇人,也无区别。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震指着他的鼻子,怒而甩袖,“往后我就当没你这么二字,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言罢,拂袖离去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林砚心中一片冰冷,恍若未觉,顾士哲赶紧将他拉进檐下,心疼不已:“林将军也是的,下手这么重。”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林砚讥讽的勾起嘴角。 他自幼受到的打骂,比这只重不轻。 “你……唉!”顾士哲重重一叹,看风卷着乌云,风雨欲来啊,接下来注定是多事之秋。 思前想后,他好心提议:“查清土地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你不如休息几日,也好避避风头。” “不必了。”林砚摇头拒绝。 他的宽袖被风吹得上下翻飞,不知想到什么,话里有了笑意:“我着急攒三媒六聘,早些把人娶过门。” 顾湘和忍了又忍,没忍住:“以你如今的身家,还需要攒?” “自然。”林砚心情大好,纡尊降贵般多解释了几句,“要想娶她,我觉得红妆十里,凤冠霞帔都不够。” 他要她风风光光嫁给自己。 合香楼。 如今方映雪生意好,少不得有人眼红,穆青青就是其中之一。 即便穆元德三令五申,她还是没忍住上门找茬,还带上几个和她臭味相投世家贵女。 伙计暗暗叫苦,面上如常。 二楼。 顾湘练了几日规矩,浑身骨头像被打碎了重组,吸着鼻子叫苦:“方姐姐,我不想练了。” 她本以为自己要软磨硬泡一番,方映雪才会同意,不想她干脆的点头:“那就休息一段时日吧。” “好的!” 顾湘高兴得一蹦三尺搞,噔噔噔往楼下跑。 福安却不太赞成:“你这样会惯坏她的,如今不学,难道她还能一辈子不学吗?” “可以。”方映雪莞尔一笑。 她温杯倒茶,动作赏心悦目,声音随着水声响起:“外人看我和她是主仆,其实我一直视她为妹妹。” “爱之深,责之切。”福安端起其中一杯:“更应该好好教导才对。” “她与我不同。”方映雪是因为和林砚两情相悦,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些规矩,才心甘情愿学。 可这些规矩,与顾湘而言可有可无。 “以后我嫁人为妇,她不会随我进府,还是个平民百姓,不必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足够用即可。” “以后她若也嫁人,那自由自在,更不必学了。” 福安愣了愣,才恍然大悟。 她感叹方映雪为顾湘之计深远,知道是自己糊涂了,瞎操心这些做什么:“还是你看得明白。” 两人在上头说着话,下头伙计叫苦连天。 穆青青带着杜薇薇左看又看,没一样,都能鸡蛋里挑骨头:“这胭脂的颜色实在丑。” “玉肌膏?真叫人笑话,这质地腻如油,白送给人都不要。” “这看着倒是不错,要加十两银子?这么贵,抢钱啊,也不知哪个冤大头愿意买。” 杜薇薇和她一唱一和,将所有东西贬到了泥里。 伙计知道来者不善,目光频频朝二楼飘,才等来蹦蹦跳跳的顾湘。 “怎么是你们?”顾湘一见两人就横眉竖眼,风风火火冲了过来,立即下逐客令。 “合香楼不欢迎你们,出去!” “我就不走。”杜薇薇扶了扶鬓间步摇,反而施施然坐下,对光看自己纤纤玉指,嘴上不停。 “你好大的口气啊,竟敢赶我?” “毕竟人家有靠山。”穆青青冷哼一声,唱戏似的搭腔,“有林砚护着,她自然得意。” “呀。”杜薇薇掩唇惊呼一声,然而眼中尽是恶劣,“那可不巧,他们的靠山要倒了。” “如今人人都知林砚不自量力,竟然想查京城土地,这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来日被剥皮抽筋都算轻的。” “好端端的,查什么土地?”穆青青故作不解。 “自然是因为酸,见不得别人好。”杜薇薇一字一句尖酸刻薄,难听得不堪入耳。 “别人有,他没有,自然不乐意。” 胡说!林公子才不是这种人。 顾湘气得头顶冒烟,偏偏笨嘴拙舌,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反驳,索性指着门下逐客令。 “我不和你们说话,你们走!” 店里的客人退避三舍,伙计也不敢贸然插手,杜薇薇霎时拍桌,面色已然变了:“放肆,你可知我是何身份,竟然敢赶我?” “我不管。”顾湘梗着脖子。 杜薇薇不将她放在眼里,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她环顾一圈:“叫你们主子来,我要和她说话。” “我姐姐不见你。”顾湘张开双臂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