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方映雪后悔不已,她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跑这么远,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且这荒山野岭的,不会有猛兽袭人吧? 方映雪越想越心惊胆战,起身就走:“不管了,往外走还有一线生机,留在此处就是死路一条!” 香香并无反对,这黑灯瞎火,的确瘆人。 月光穿不过层层叠叠的高林,借着寥寥无几的天光,方映雪扶着林木往前走,步步艰难。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某处。 林中影影绰绰,那棵树后头像藏了个……人? 她“咕咚”咽下口水,正想过去一探究竟,一只手忽然拍上她的肩膀:“方姑娘。” “啊!”方映雪惊呼一声,连退几步,哪有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香香无奈提醒:“是人,不是鬼。” 人……方映雪背抵在树上,壮起胆子定睛一看,竟然是路八。 路八愣了愣,才收回手:“属下并未有意吓方姑娘,还请方姑娘见谅。” “无妨。”方映雪的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嘴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你怎么寻到我的?” “主子派我出来寻姑娘,只是我找遍京城郊外,还是不见姑娘,就直奔此处而来来,不曾想竟歪打正着。” 路八一五一十说完,方映雪听后感慨万千,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妙不可言。 幸亏寻来的并非是歹徒。 “对了。”方映雪这才想起来问,“只有你一人吗?” “还有路九。”路八回答。 夜黑风高,难辨方向,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路八转而道:“方姑娘,我们先出去吧?” “好。”方映雪颔首。 这鬼地方,她也一刻都不想久留了。 暗卫之间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两人走出林子时,路七已等候在路边。 路九生了一张娃娃脸,笑时嘴边酒窝若隐若现,快步上前:“万幸,方姑娘平安无事。” 方映雪环顾左右,并未看见熟悉的身影。 心底莫名冒出失落,即便她并非寻常女子,可在死里逃生后,仍希望有心上人陪伴身侧。 路八察言观色,约莫看出什么,多嘴解释:“姑娘被绑走后,主子没日没夜找了你两天,今日确认姑娘平安,才回京主持乱局。” 如此一说,方映雪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一行人披星戴月,准备返回京城。 京城。 匆匆脚步声打破院子平静,顾士哲听闻林砚回京,带着福前来看情况。 福安进门先东张西望,饱含期待问:“方姑娘呢?这几日她不在,我每日都无聊透顶。” 顾士哲看她一眼,纳闷不已:“郡主不是有不少闺中密友,怎会无聊?” “她们啊……”福安拉长语调,撇撇嘴,和京城那些明争暗斗的大家闺秀,她可没什么话好说。 唯有和方映雪相处,她才不必管那些弯弯绕绕。 这原因不便外道,福安又看林砚:“方姑娘在何处,我去见见她。” 林砚指腹摩挲着纸张,垂下眸光,语气并无半分变化:“人还未回来。” “什么?!” 福安和顾士哲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顾士哲手指林砚鼻子,衣袍随着手臂发颤,不可置信:“那你回来做什么?” 人还生死不明,他竟有心思处理公务! 福安不信自己看错了人,却仍是一肚子怨气,说话更没好气:“就是,你独自一人归来,那方姑娘怎么办?” 她越是想,就越是心急如焚,连连跺脚。 林砚并未解释方映雪已逃离虎口,指尖点着桌面,面不改色道:“因为,此事可以大做文章。” 既然对方吹了阵东风,那他自然要顺水推舟,把此事最大利益化。 翌日早朝。 太监声音绕梁不绝,百官垂首而立,林砚就已出列跪在殿中央,恭恭敬敬用额头触底。 “求皇上为微臣做主!” 掷地有声,引来无数人侧目,林砚坦然而跪,高座上的帝王一举一动隐入珠帘后,喜怒不形于色:“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林砚眸光垂地,一字一句道:“前几日,微臣的未婚妻在三殿下府上被人绑架,不知皇上可有耳闻?”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至今京城内外还人心惶惶,帝王耳目遍布天下,自然不会不知。 “知道。”皇上颔首。 心上人失踪固然可惜,可林砚此举太惹人诟病,立即有人正义凛然指责。 “林大人,为官者最忌公私不分,你身为朝官,要为君办事,却公然要皇上替你私事做主,你安的什么心?” 说话者是个朝堂上公认铁面无私的言官,一脸正气,连帝怒都不畏,却在林砚冰冷注视下弱了声音。 人人噤若寒蝉,不敢贸然插手逞英雄。 于是,林砚的声音格外清晰,响彻大殿:“此事并非私事,而是公事。” “此话从何说起?”皇上站起来走了几步,一手掀开珠帘,一眨不眨看着他。 方映雪三皇子悄然回头,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被证实。 在众目睽睽下,林砚昂首挺胸,姿态不卑不亢:“方姑娘虽做生意,却一向与人友善,无人会想拿她性命,请皇上明鉴。” “微臣前脚才决意查土地,后脚微臣心上人遭此不测,天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幕后主使绑方姑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