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注意的!”汪明远毫不在意,“这诗词分明是不伦不类,一点行仗规则都不讲,哪里比得上我的了!” 汪明远气结,恨这个唐老先生如此不给面子,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愣头青敢和自己争第一。 他素来眼高于顶,来了这诗词会之后只寻了个好位置坐下,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此时一打量才看见一边身姿过人的少女。 方映雪自知是个差生,挣不来卷面分,也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好形象,坐姿便尤其端正。 清澈的双眸目视前方不卑不亢,清风吹着额角的胎发拂过眼角,在那一颗小泪痣上格外青睐地停留了一下。.. 却是美人姿态,撩得人心神恍惚。 眼角有些痒,方映雪抬手理了一下碎发,忽而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 “这丫头的诗好生奇怪,品不出韵味却只觉得她写得好。” “谁说不是,我是个粗人,看不懂其他人的诗,倒是这姑娘的我一看便知其意。要我说,她拿第一也是名正言顺的!” 有在台边围观的百姓,还有对面的…… 方映雪微微蹙眉掩盖住自己不悦的神情,说好的都是文雅知礼的读书人呢,怎么还有一个登徒子似的东西盯着人不放的。 汪明远恍惚间还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已经落得下风,百姓们分明是更喜欢这女子的诗,还是身边的赵扩小声提醒,“公子,你快说些什么啊!” “什么,啊……”汪明远回神,看着方映雪露出一丝邪笑,“刚刚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可别在意,不过……” 美人美矣,他可不愿意丢了这到手的名次。 只见张大公子十分大气地一挥袖子,“既然先生说我们的诗都好,那不如加赛一轮,比试些别的可好?” “比什么。” 方映雪蹙眉,她诗词歌赋全是吃老本,也就古诗知道得多些,比别的定是吃亏的。 况且她本就是第一了,完全没必要答应汪明远莫名其妙地建议。 “当然是些简单的,就来对对子吧!”汪明远不顾主位上坐着的唐老先生,自说自话道,同时冲着身边的赵扩招了招手,赵扩了然,闷不作声地从一边上台。 “别说我欺负你,你也找一个同伴来,我们二对二。” 二哥不在,她哪里能找到什么同伴来。 方映雪刚要开口拒绝,就见一道清冷颀长的身影缓缓上台,“放心,我同你一起。” 声音清润,风度翩翩,方映雪一下就安了心,“多谢骆公子。” 林砚淡淡地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人,“你们先来。” “呀,这位公子要参加?生得这般好看怎么从未见他参加过诗词会?”台下一个年轻姑娘和伙伴低声夸赞,这话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其他人的耳朵。 汪明远顿时恼火,将提早背下来的对子脱口念出,“我出上联‘诗书成就品高远’!” 方映雪顿时头大,对联她还真是不精。 林砚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平静道:“浊酒邀来志向投” 转眼间已成一道满是志气的对联,方映雪还不顾惊讶,对方已经抛出第二联,“有豪情壮志,抚古安今,定能名垂天下!” 林砚对道:“览明月清风,汲诗涌赋,正投笔人间。” 不疾不徐,不争不抢,淡然间化解了汪明远所谓的‘豪情壮志’。 林砚眸子暗了几许,将汪明远看得透彻,眼神在他和身边赵扩身上转来转去。 看到林砚轻松就化解了自己的杰作后,汪明远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赵扩拦住再要说话的汪明远,“比试也要有来有往才好,只有他们两位比试有什么意思,不如姑娘出一联由我来对?” 林砚不说不好,只是转头看向方映雪,意思是‘你可以吗?’ 方映雪倒是眼睛一亮,她应对不行,但是会出题啊! 从小学开始快乐暑假上就少不了出现各种千古绝对的身影,她也是背了几个下来的! 当即自信一笑,清风都失了色彩,“那我出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林砚讶然地看向方映雪,赵扩本来自信的神情在她给出上联后倏地难看,一点不差地落在方映雪眼里。 傻了吧,千古绝对她小学就已经见识到了,而他却从未听说过,挑衅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围的一众文人才子都在低声讨论,不相信一个年轻的女子才学竟然盖过了自己,可是相谈许久也未有回答,怎么对都觉得不够好。 徐文才手心发热,说不出的激动,远处的女子身形仿佛镀了一层金边,说不出的耀眼。 这小小的笠镇上竟有如此惊艳卓绝的女子! 比起他自己的…… 想起自己的妻子,徐文才的眼神暗了暗,说不出为何有些低落。 赵扩沉思半晌都没能应出对子,唐老先生看向方映雪的目光越发赞赏,等了一会儿慢条斯理道:“若是对不出,头名就是这位姑娘的了。” “望指教。”赵扩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汪明远顿时怒火中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堪堪出口的辱骂。 一时间台上文人书生台下黎民百姓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场上唯一的女子身上,只见粉唇轻启,嗓音清脆。 自信坦然间还多出许多神秘感,如此出口成章,学识必定要比他们见到的还要多些吧。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方映雪说完对上林砚含笑的双眼不由得面上发热,这后半句属实是骄傲了一些,诗才绝世一词,她怕是再学三年都担不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