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莲派出去的人蹲守了好几天,陈临熙身旁的小厮来塞过两回纸条,全都被截获了。 “干的不错,马上要到圣上宫宴的日子,咱们借口添置首饰出门去拿回来。” 陈临熙比她想的要谨慎,也很心急,他两次想要接近自己都没有成功,怕是在向五皇子告罪并献上其他的计策,而即将发生的宫宴刺杀便是嫁祸给太子的一场阴谋。 “近日小姐出门都是受了伤回来的,夫人怕是会多派人跟着。” 巧莲为小姐挑了一身淡紫色的裙子,单薄的轻纱在阳光下宛若有流光划过,霎是好看,散落肩旁的青丝用羊脂白兰玉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 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点出一朵海棠。 “小姐,你真好看。” “就属你嘴甜,等下出门后你便独自去拿纸条,可能办到?” “巧莲办事,小姐你放心。” 夫人果然多派了几名婢女护卫跟着她,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一上了街方映雪便放巧莲下马车去买吃的,相约在茶馆碰头。 方映雪记挂着那两张纸条,根本无心逛街,便只是东摸摸西看看,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才精神一震。 林砚!他怎么会在街上? 瞧见他身旁的矮小身影,方映雪茅塞顿开,原来是陪妹妹来的。 “走,咱们去那儿瞧瞧。” 眼看两人进了鎏芳斋,方映雪也忍不住跟了上去,明知道对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还是眼巴巴地凑上去了。 “这位姑娘,鎏芳斋可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来买头面的地方,你弄坏了首饰竟还想一走了之?” “就是,看她这副寒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丢人。” “这是谁家的小姐,如此上不得台面。” “好像是五品文官的女儿。” “怪不得呢,竟连一件首饰都赔不起。” 鎏芳斋里热闹极了,来挑首饰的夫人小姐正围着两名女子指指点点,言辞之间颇有些轻视。 “你们欺人太甚!我们只不过是看一下没想到那簪子上的宝石便掉了,要我说是这鎏芳斋做工不精!” 那绿衣丫头似是婢女,被众人的言语气得脸色涨红,不管不顾地叫喊起来。 众人见她形如泼妇,更是心下鄙夷。 绿衣丫头身后的白衣女子腰肢纤细,容貌清丽,默不作声地拉拉她的衣袖,扶风弱柳之姿清纯地惹人垂怜。 “荷叶,别说了。” 见鎏芳斋内一片纷乱,林砚挺身向掌柜说道: “不过是一件小事,我来赔吧。” 听见这位衣容华贵气度不凡的男子要帮自己,白衣女子裴晚虞的脸颊染起两片可疑的红晕,没等她开心多久,边听周遭传来其他女子的声响。.. “这位公子想要英雄救美,你还不快问上姓名好日后报恩。” 女子促狭的语气让怕裴晚虞脸上的血色尽退,她咬着下唇不让泪珠落下,楚楚可怜地看向林砚。 她自诩容色双绝,只恨出身低微仅在五品小官府内,一心想要嫁入高门,但被别人直白地捅出来,她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只暗自发誓等有一天飞上枝头定要将这些人狠狠踩在脚下。 “且慢!” 林砚看不惯别人欺压弱小,正欲开口,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打断声。 随着鱼贯而入的婢女方映雪翩然而至,林砚看到她眉间的那一抹血色海棠有一瞬的愣神,仿佛她什么时候都精气十足,这才从马上坠下几日便又出来上街了。 “这位公子仗义挺身而出,绝非想对姑娘的清誉造成什么伤害,我见姑娘也并非有意为之,不如这样,我买下这根簪子赠与你,来日姑娘来我府上回礼,便当是交了个朋友。” 方映雪的一番话不仅替进退两难的林砚解了围,还给裴晚虞一个台阶。 裴晚虞日后回不回礼不重要,在场的人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追着不放,况且方映雪的排场非富即贵,大家见没热闹看便也算了。 林砚皱着眉头看了方映雪一眼,让妹妹先去挑选想要的首饰。 “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裴晚虞见她前呼后拥,好不气派,心下一阵嫉恨。 “不必客气!”方映雪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悠,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问世间情为何物,那必能化解仇恨一笑泯恩仇。 用爱化解林砚眼前这女子不正是天意吗? “世子果然为人正派,也懂得怜香惜玉。” 裴晚虞闻言这人竟是某家的世子爷,差些惊叫出来,林砚却是被这话刺中了脸色铁青。 她是讽刺自己在马场小人做派,却在人群面前装伪君子! 方映雪见他面色不虞,暗道难道是怪她打扰了和佳人谈话? 不过想到宫宴,方映雪还是多嘴了两句。 “世子也要参加宫宴,最好加强防备,贴身武器不要离手。” 这场宫宴是五皇子的一环计划,林砚前世为了护驾受了重伤,差点伤及心脾。 “不用你故作姿态,我心里有数。” 被他一噎,方映雪生生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行,你也是重生的,自己看着办吧。 “两位慢聊。” 怕增加林砚的仇恨值,方映雪拎着裙子飞快就溜走了。 宫宴当日。 “小姐,你真的要带着那裴家小姐一起吗?” 巧莲随着小姐在宫门口排队入宫,一想到那个粘人虫这几日一直缠着小姐不放,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