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凡人是很渺小又很神奇的存在。
冷冽的风,冰凉的云扑在脸上,地面的一切渺小又宏伟。
原本短翘的黑发延伸至腰间,几根碧色的发带串过发间在淡绿的发尾松松垮垮系着柳叶似的蝴蝶结。
叶脉状的银纹自眼尾蔓延至额间,木有灵浅绿的眸子闪过一丝迷茫悲伤,原本疾驰的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怀里抱着盒子,立在一座城市的上空。
容小闲的三分钟定身时间恰巧结束,白发青衣的小人艰难的活动下僵直的手臂,发出木块似的卡卡卡的声音。
“你在悲伤什么?”
他活动好后,干脆用灵力切断墨绿的绸缎,打开盒子自己飞了出去,盘腿漂浮在木有灵周围好奇的问道。
“不是到了吗?妖纹都急出来了,干嘛不下去?再晚一点你那哥哥怕真的没得救了。”
墨绿的绸缎被风吹散,隐没云间不见踪影。
木有灵的声音仿佛也被风吹散了,轻的让人心惊。
“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只是…觉得是不是该结束了…”
容小闲不想做他的情感导师,妖怪活的久了都容易这么感时伤怀。
他半阖着黑黝黝的眸,从右边漂到左边,懒洋洋的,“结不结束你都要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就像没得感情的催债机器。
他接着催道,“快走,你使用灵力就算了,但是刚刚遁飞的时候没善后,肯定会惊动守界使,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把东西取回来。”
木有灵丰沛的情感一卡,心口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往哪渲泄,只好苦笑道,“我知道了。”
目的地是一家医院。
这次木有灵发热的木头脑子也冷静了,也知道避开监控和人群,直接隐身落在一间病房前。
因为冲破了使用灵力的限制范围,木有灵一身青袍白衣,妖纹银敛。
几个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长廊来往,显得他格格不入。
面前的病房门大开着,木有灵默默的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面色泛青的眉目不减锐利的青年,青年口鼻罩着呼吸机连着冰冷的仪器,显示屏上偶尔波动的线路,和青年昏沉的眼眸才让木有灵觉得他还活着。
之前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低泣哽咽,抓着青年枯瘦宛如中毒乌色的手,哽咽道,“有灵马上就到了,再等等在等等…”
在见到青年的那一刻,容小闲就看到青年心间缭绕金光的三足小鼎,瞬间想起当初换的是什么。
神农小鼎,神农鼎的盗版复制品,可压制炼化世间一切邪毒。
容小闲先一步飘到青年头顶,又飞到他另一只手瞧了瞧,惊讶道,“哟,这是打哪中的邪毒,神农小鼎都压不住它?”
木有灵听后,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浅绿的眸中是压制不住的愤恨和后悔,恨声道,“是庄蝶那疯子!”
“行止哥一个星期前调查一桩凶杀案,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桩普通凶杀案,便没跟着他,转去了南海参加敖沅的生日聚会。”
“没想到三天前我下的保护禁制被触动,我顺着禁制找过去才发现是蝶冢,庄蝶那厮抓了行止,埋伏我,想取我内丹**!”
“我和他打了一场,他低估了我的实力,我抓着机会便带着行止跑了。”
“但是!没想到他阴险致极,居然给行止喂了毒,而这毒除了长生种有一线之机可救,连神农小鼎也奈何不得!”
*
刚出山的木有灵看着通透琉璃,实际上他茫然的跟根路边的小草一样,啥都不知道。
神木浑身是宝,叶子可解百毒,得者会沾上神木的气息,木有灵就是这么找到这个青年的。
一开始木有灵还以为这个青年是那少年长大后的样子,修行无岁月,草木精灵尤甚,他以为时间没过多久,事实上离那饥荒以过了数了百年。
少年早成了土,而这青年是那少年的后代,前段时间中了毒,无意间用了当传家宝传了几百年的半截叶子,这叶子也就留在了他的体内。
初见不知事,大大咧咧就暴露了自己是个妖,明指青年吃了他的叶子,要青年报恩。
不然就吃了你!
木有灵说这话的时候,努力的眦了眦牙,一副吓人的作派,殊不知他长的灵秀,做起来古灵精怪的,让人轻松又好笑。
这样想着,原本错鄂的青年不禁露出一个笑来,这小妖怪其实有点傻兮兮的。
青年配合着,“好,那不知恩公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木有灵卡壳了,只是临时起异罢了,一时还真没想好让青年做什么。
青年放松下来,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两人对坐着的,可以清楚的看到刚刚气势汹汹的小妖怪正兴奋的左瞧右瞧,嘴里不停叨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