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好了。”
落石如疾风骤雨般很快过去,除两人被巨大石块砸死外,其他兵士只受了些小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随军而来的那群牛羊,死的死,逃的逃,却是所剩无几了。这下,那些被强征来的农民终于忍不住,坐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原本被强征入伍就非他们所愿,家中牛羊尽数被掳来又影响耕种,尽管大将军曾许诺,将折给他们等价的银两,但接连遭遇冲击,又亲眼目睹牛羊死去,实在是难以承受。
这时,天色已晚,山间温度骤降,密林树影重重,众人的号哭声又平添几分凄凉,司马昭见状,上前说道,“诸位将士,今遭此不测,蒙受损失,昭心中实感同身受。今日,凡损失牛羊者,家中可获得双倍赔偿,并十两现银。各位请稍时休息、生火做饭,晚间至参军处如数登记。”
听到此话,众将士纷纷止住哭声,雀跃起来,对种地的农民来说,牛是难得的宝贝,常常几家共用一头牛,且不能随意买卖。如今将军发话双倍赔偿,这可是比十两现银更诱人的条件。
安抚好众将士,司马昭这才回到夏侯妍身边,处理伤口。此时,营帐已搭建起来,帐内也生起了火,驱散了少许寒意。军医来查看之后才知道,司马昭的右前臂竟生生被石块砸断,而他面色如常,并未显出一丝痛苦之色。
臂上的伤口倒是不深,但因为处理的晚了些,有些血已凝固,伤口与袖子粘连在一起,军医用了剪刀才勉强分割开,其间免不了撕扯伤口又流出血来,看得夏侯妍心惊肉跳。
夏侯妍强忍住眼中泪水,盯着军医给司马昭处理好伤口,撒药粉止血、用干净纱布包好,又将右手臂吊起来。
因军医和卫灌都在,她转过身擦掉眼泪,端来一盆温水,湿了手帕,为司马昭轻轻擦拭脸颊和双手。
“将军这皮外伤瞧着可怕,但并不妨事,倒是这骨折,须得半月才能动,一月才能彻底痊愈。”
这是她满心满眼喜欢的人,一点点小伤都令她心疼不已,更何况如今竟已骨折。
待军医和卫灌走后,夏侯妍又换了一盆水,为司马昭解开铠甲,外衣,擦拭脸和手,剥掉外衣才发现,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想来是方才忍痛所致。
此刻,夏侯妍也顾不得羞赧,只是一味心疼他。
“都怪曹爽,强征农民和他们的牛羊,本就不对,还要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哥哥!”
“阿妍莫要任性胡说,在军中自然要听军令,曹爽既将这些人安排给我,安置好他们便是分内之事。只是苦了阿妍,跟着我走这条危机四伏的险途。”
夏侯妍摇摇头,“不,陪在哥哥身边,总比在千里之外干着急的好。不过,哥哥方才说给每人十两现银,这可是要上报陛下,从国库中调拨?”
司马昭摇头苦笑,“国库如今是曹爽兄弟的钱袋子,他又如何肯出血。”
“那哥哥去哪里弄来这些钱?难不成要自掏腰包……”夏侯妍说着,见司马昭点了点头,更是惊愕,“哥哥的俸禄一年也不过几百两银钱,莫不是要把司马府掏空?”
司马昭哈哈笑了起来,“在阿妍眼中,我竟是这般无能不孝之辈,只知依靠父兄?”
夏侯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司马昭与她对视道,“阿妍可还记得翠影阁?”
夏侯妍一怔,她忽然记起,司马昭曾说他资助了翠影阁的胡夫人,“难道……”
“没错,”司马昭点点头,“翠影阁的收入,有七成是我的。”
夏侯妍并不擅长数钱,但她知道,作为京都首屈一指的首饰定制店,翠影阁的收入,不会少。
她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哥哥还有做生意的天分。”
“并非如此,我对经商并不了解。不过,于用人一途,倒是略知一二,胡夫人是经商奇才,我便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