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庭燎>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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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2 / 3)

目光相接,敛起神色从席间步出。

“二三月星象变动频繁,一味嗜血杀生,恐天降灾变。上将军当日之举乃是顺天承意,并无不妥。档册上早有记录,诸位尽可查验。”

纪修撰冷笑一声,走到孙太卜身前责问:“天象有异,陆戈怎能知晓。”

“知不知晓,二三月都不能见大的血光。”孙太卜抻抻袖子严肃说道:“若上将军当日急办薛家,或以族诛论处,臣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据理力争。此事关系国运苍生,岂是修撰能窥探的?”

“敢情陆戈还做了件好事儿。”纪修撰甩了袖子退回去,口中怨怼不断。

孙太卜瞄了眼陛下,幽幽开口:“事缓则圆,此为天道。”

何少音听出了孙太卜在为陆戈隐瞒行刺的事儿找补,只要龙椅上的那位不责难,此事便算圆过去。

“这事儿陆戈说得清楚,朕心里有数”,陛下掌不住困意,撑着头说道:“薛崇多少知道军令案内情,朕已遣人去薛崇老家核实,此事今日不论。”

“眼下,该如何处置上将军啊?”

陛下闭上眼,把问题抛给朝臣去议。

争来争去,左不过三种声音。

一类人主张严惩陆戈,先施笞刑,再行流放,另一类人认为陆戈虽然有罪,但念及北桓之功,可以功过相抵,还有一类人认为窦准已是将死之人,提前被处刑是死得其所,不过这种声音很快被淹没殆尽。

“灯盏确有镇魂之用。”

争论声中,国清寺住持被林校尉带入殿中。

“寺里查过,先住持在世时曾为窦准制得此灯,灯芯里放入写有亡故者生辰的字条,日日以灯油熬煎,镇压魂灵。”

林校尉向陛下请命:“窦准心肠歹毒,此等宵小,人人当诛!上将军失手杀人,请陛下从轻发落。”

议论声立时停了,生不存尸,死不存魂的诅咒四处游走。

“还有一事”,住持捻着佛珠说道:“本寺档册里有先住持为窦准观相的记录,老衲不懂相术,寺中一位会看相的僧人核验过,窦准此生休妻会招致无妄之灾,故而猜想窦准与夫人不睦,却迟迟不肯断绝尘缘,大抵是这个缘故。”

此语一出,惊讶声不绝于耳。

何少音脊背生凉,难怪窦准被她言辞挑衅却语诘不发,原来是被戳到了痛处。

可怜窦夫人至今还不知情!

久不作声的陈太傅缓缓出列,“窦准死不足惜!上将军也不能不罚,总要有个教训,才能警醒后人。”

陛下睁开眼,一脸疲倦的看向萧宗延,“萧相,你说,怎么罚才能服众啊。”

何少音听见上头点了萧相,她生硬地转了转脖子,直到萧宗延走出来,她才觉得眼眶涨得生疼。

萧宗延起初还摸着袖管踌躇,很快便拱手进言:“上将军荡平北桓军功卓著,又是北军统帅,纵有大错,不至于流刑。依臣看,小惩大戒,笞刑即可。上将军养伤期间北军不能没人看顾,请陛下另择贤将统领。”

跪在萧宗延身后的何少音猛抬起头,他这是要卸陆戈的权!

她开始想念那柄刀,她明白了陆戈为何要一直握着那柄刀,她也离不开刀,没有人能离开刀,赤手空拳的人,只有死!

她在冬日寒凉的白昼,在窒闷又污浊的空气里,见到了权力,尝到了生死,流下了血泪。

陛下面前添了盏新茶,茶香飘来,和陆戈煮的英山云雾味道很像。

朝臣污浊的嗓音玷污了茶香,说来说去,两件事逃不过去,一个是笞刑,另一个是卸职。

陛下抿了下泛白的唇,在君王开口之前,在事情终成定局之前,女娘单薄的身影膝行上前,她越过萧宗延,越过朝臣的目光,头磕在地上。

“陛下,臣女要请旨!”

“请旨?”陛下累昏了头,口中晕道。

常内侍趴在陛下耳边提醒,“何掌事手中还有一道空旨。”

“请陛下免了刑罚,改为思过”,何少音不敢抬头,她怕被别人发现她早已满面泪痕。

陛下双眼一亮,来了精神,“你当真要请旨?”

何少音额头触地,“请陛下成全。”

“既如此,先让陆戈思过一个月,北军的差事由林校尉担着,日后的事日后再议。”

陛下定完罪,疲乏得喝了口茶。

何少音撑着身子正要起身,身后的萧相忽然开口:“臣还有一问,羊皮地图究竟从哪里得的,上将军没说清楚,不如一并问问。”

何少音单手支着地,如被人扼住咽喉。

萧相急切地想钉死陆戈,他太心急了,急地何少音恨透了他!

陈太傅摇头否决:“如何得到不要紧,重要的是,地图是真的。军令案已经大白于天下,丞相在此事上锱铢必较,未免小题大做。”

殿中一时议论纷纷。

萧相摩挲着袖口,觑着众臣的脸色不发声。

何少音看了眼拱火的萧相,对峙的高墙在两人之间筑起,只是何少音手中已没有可用的筹码,“再活一活”,虽然恨在何少音心里扎了根。

她抬头说道:“陛下”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熟悉而又苍老的声音盖住了她细弱的嗓音。

“地图是臣交给了陆戈。”

何少音愣怔地转过身,父亲就站到她身后,隔开了萧宗延,也隔开了仇恨。

何祐久不还朝,朝臣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他身上。

“当年的事疑点颇多,彼时先皇垂危,这案子无人挑头再议。数年前,臣偶然从北境客商手中得了地图,然臣性胆怯,不敢将地图公之于众,致方将军、郭将军,一众将士含冤受屈多年,若论罪,罪全在臣身上。”

萧宗延背着手看了眼何祐,廷辩这么久,他没有正眼瞧过谁,其他人不值得他出手。

然而何祐不同,他和何祐之间的恩怨长得很,至少从他穿上官服的那一刻,他便这么觉得。

“军令案一事时隔多年,仅有地图,不足以翻案,何大将军心有顾虑,也是常理”,陛下的手垂在椅背上,“陈太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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