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败将的其中一人。
面对眼下这种境况,许奈何当机立断,深觉自己还是继续去找周公会面最好,喝喝茶、下下棋,岂不美哉。
说干就干,许奈何猛闭眼睛,伴随着这副小身子潮水一样涌来的睡意进入梦乡,对于后面一切事宜都只是朦胧间偶觉。
一觉醒来,许奈何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熟悉的房顶和挂在摇篮上方的一只银质莲花挂饰,窗户似乎开着,透进来风吹动这朵莲花叮铃作响。
身处屋中,光不像许奈何躺在周猗兰怀中穿过庭院时那么炽烈,但是仍旧灿然的散发出融融暖意透进来,掀起尘灰滚涌。
从前的时候许奈何不午睡,既是因为没时间也是因为不喜欢。
讨厌的不是因为作为一个社畜,假如午睡成为习惯却无法从繁忙的生活和工作里挤出时间睡觉,而是当独自一个人午睡结束后,看着斜照的阳光,油然而生的那种无边无际的孤独感和被抛弃的窒息感。
那种感觉太过难受,所以渐渐的许奈何就戒掉了午睡。
但是自从来了这里,她一天之中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沉浸在睡眠里,也有很多次她都在正午阳光中睡去,在日暮斜照时醒来,很奇特的是,孤独感和窒息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反而感受到了难言的平静和满足。
许奈何仍旧静静地看着晃晃悠悠的莲花,但这时候门外一响,她循声看去,周猗兰正亲昵地挽着一名夫人的手走了进来。
那妇人约莫着有四十岁,目若含星,柳叶挑眉,脸型圆润,体态雍容,一身重紫衣衫,满头华丽珠翠,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精明能干的气质。
来人是溪山常氏的家主夫人,徐品青。常夫人与周猗兰的母亲私交甚厚,待周猗兰更是亲厚慈爱。
周猗兰牵着常夫人亲亲热热地走进内间,一眼便瞧见摇篮中的许奈何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葡萄眼安安静静的躺着。
周猗兰笑道:“瞧,妧妧知道是姨母要来,这就醒了等着呢。”
常夫人听了也是笑着瞥周猗兰一眼,凑上来看许奈何,细细端详半天,道:“刚睡着时,我就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像你母亲,如今睁开眼睛,果然更像。”
周猗兰取来圆凳,扶着常夫人坐在摇篮边,道:“父亲说眼睛很像我,可是我自己看了也觉得是更像母亲一些。”
常夫人笑道:“你的眼睛就最像你娘,如今生了妧妧,眼睛也和你娘生的相像。”说罢又仔细地去看躺在摇篮里懵懵懂懂盯着她看的许奈何,得了其它结论出来:“眼睛像你,嘴巴倒是跟云深那孩子长得像,额头也跟你长得像,鼻子嘛,倒是跟你老爹有些像。”
说完这些,两人都不禁笑起来,周猗兰说道:“总而言之,是抱出去一看就知道是我家孩儿,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正说笑着,常夫人低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质印章,放在许奈何旁边,许奈何盯着那上面仿佛是字的符号猛看,但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我是文盲,看不懂。
可周猗兰却像是见了不得了的东西,霎时一惊,正要推辞,却被常夫人拦住了。
常夫人正色道:“这算不得什么贵重礼物,无非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这枚印章是常家的信物,除却家主印和妻主印外,只有三枚,从前周猗兰只在常婉宁手里见过,由此可见其重要。
常夫人态度坚决,周猗兰素知她说一不二的作风,也就不再拒绝,只说:“我替妧妧谢谢姨母。”
常夫人笑了笑,又俯下身去看许奈何,嘴里念叨着:“奈何、奈何···是取自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吗?”
周猗兰答:“是。”
常夫人听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带怀念,说:“是个好名字,你娘知道了,在天之灵也会宽慰的。”
常夫人起身握住周猗兰的手,笑道:“拿给你的那一只百年山参,你要好好服用,你这是头胎,不能马虎。”
周猗兰回道:“我知道的,不过姨母该对自己准备的东西有信心才是,你流水一样往我这里送那么多东西,哪里还不够补我的元气呢。”常夫人闻言轻笑,拢了拢腕间的镯子。
“对了,我此去灵山寺给孩子供了一盏长明灯,这是你母亲在世时我们约好的。”常夫人说道。
周猗兰听了牵着常夫人到了外间复又坐下,茱萸一扭身就进去看顾许奈何去了。周猗兰状似无意道:“多谢姨母。说起来,我也该去一趟灵山寺,要再替我母亲奉一盏。”
常夫人听了,心下一动,面上却是不显。
周猗兰就自顾自道:“您答应母亲要替她为我的孩子供奉长明灯,母亲去了,也该由我替母亲为婉妹的孩子供奉。”
周猗兰边说便睨着常夫人的脸色,论起来常婉宁已经有六年多未曾回过家,说起原因也简单,常婉宁原先是订了亲的,订的是广岭张家的公子。常婉宁年少便拜在张家家主张翡门下学艺,与其子张越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志趣相投,所以在张、常两家的长辈看来,这实在是天作之合。
所以当乖顺温婉了十六年的常婉宁提出要嫁给张家的一名门客——彼时在张家学习的楚韶远时,众人自然都是大大吃了一惊,唯独当事人张越依旧冷静非常。这也就算了,当常德安找到张家时,竟然被张翡劝着把常婉宁和张越的婚约取消了,得知消息后,常夫人可谓是大发雷霆,当即杀去张家,却不想多年不问事的张程老先生也被此事惊动。
张程老先生是常德安的师父,威望极高,常夫人本想着老先生不会任由一群子孙胡来,却不想张老先生大加支持常婉宁和楚韶远,常德安又是个愚徒愚父,见楚韶远仪表堂堂,与自己的女儿情趣相投,自己的师父也是大加夸赞,竟然也转变了口风,接受了这个女婿。
于是最终的结果便是在常德安和张程的见证下,常婉宁和楚韶远在广岭成亲了。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做了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常夫人与常婉宁却因此有了隔阂。
人愤怒时,总是不自控地说出许多不敢说的话来,亲母女之间更知道对方的痛点,说出的话也就成了锋利无比的快刀。
但是曾是一体的亲人,又哪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