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消防通道。
一盒没被用完的硬币被主人遗忘在了游戏机上。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打游戏打兴奋了就想去楼梯间做坏事吗?”
“…但有点可怕诶,真的不是犯罪吗?绑架?诱拐?”
“那两人是一起的吧,刚刚就一直站在合金弹头那台机器面前,贴的可近了,我都不好意思叫他们换个地方把机器让给我。”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可悲啊……”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猩红面色深沉地抱臂思考着。
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小时的男人抱着在楼梯间里上演死亡冲刺啊,这是哪门子的惩罚游戏吗?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晃动的汽车摆件似的一下下在对方的胸肌上撞个不停。
幸好我没有触觉,不然这么撞应该蛮疼的吧,不对,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没触觉完全是亏了啊!
“到一楼了,你要去哪变身?”甚尔胸腔震动着,低声询问道。不愧是天与咒缚,从十四层楼抱着个人跑下来也就用了十几秒。
“直行,右转,从酒店侧门出去一直向前跑拐到第二条小路里。”事已至此钻通风管道的计划可以取消了,出门直接找个暗点的地方原地起飞吧。
以甚尔的脚程算这段路实在很短,他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一条漆黑无人的死胡同里。
男人将她放到了地上,即使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以双方的视力条件也足以看清彼此的面容。
猩红面部已有蝴蝶在肌肤上舞动,她注视着甚尔,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来。
“你真是个怪人,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本质是什么还硬要跟上来。明明跟上来了却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甚尔,你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
“那我问你,你给孔时雨种了蝴蝶,禅院信朗身上肯定也有你的后手,对我却什么手脚都没做,这种情况下却偏偏又让我知道了不少秘密,这对你而言难道不是很不利吗,女神大人。”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你动过手脚?”猩红平静地注视着他。
“我确信。”而这是禅院甚尔给出的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猩红叹息。
“真是敏锐,甚尔,那让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能感受到,从我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瞬间,世界的规则就已经被改变了。卢恩,这种本该在另一个世界才有的力量,现在我通过杀死这个世界的虫类、动物、咒灵、人类都能获得。”
“即使这股能量对于你们来说存在于另一个维度,暂时只有我能察觉和利用,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女神的降临改写了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灵魂本质吗?哈,还真是可怕。”甚尔回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一怔,“喂…难道……”
“我今晚在这个城市里巡回了一遍,将视野投向了无数的生命,甚尔,只有你身上没有任何卢恩产生的迹象。”
甚尔哑然,随即苦笑出声。
“天与咒缚,确切的说是反向天与咒缚,以零咒力为交换获得人类最高的身体强度。但在这条与上天的束缚中真正意义非凡的不是肉身的强大,而是彻底的零咒力这一点。”
“你的咒缚和牺牲身体器官交换强大咒力的另一种天与咒缚看似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但本质上却是全然不同的东西。”
猩红抬手摸了摸甚尔的嘴角的疤痕,“在我看来,甚尔拥有的才是真正纯粹、完美、一个彻彻底底属于人类的身躯。”
所以她决不允许有任何其他驳杂的能量玷污了这份纯粹,无论那是咒力,卢恩还是猩红腐败。
“原来如此,”甚尔握住了那只贴在他面颊旁的手掌,低声问道,“女神大人竟然对一个卑微人类的身体着迷,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呵呵,虽然用粗暴的方式侵蚀破坏掉这份纯粹或许也是一种愉悦,但……没错,你这颗棋子我会一直放在棋盘之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把你吃掉的。”
这个人不能成为腐败女神的眷属,也不能让孢子或是艾奥尼亚蝶寄生在对方身上,否则就会让她生出目睹白璧微瑕的恼怒。
而且一个全然纯粹的素体存在本身就已是意义非凡,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即使甚尔不能被装进她的置物箱,在猩红心中也早已默认了他是只有自己才能支配的所有物。
“你想的话将我的秘密肆意宣扬也没关系哦,甚尔,我会将这些消息扩散所造成的动荡也一并利用的。就当这是神明赐予你的特权吧。”
她的身体逐渐消散为暗淡的光点,赤潮般的蝶群挣脱牢笼的桎梏后振翅欲飞,却又全数被一片腾空而起的猩红雾气尽数吞食,成了箱子里999个一组的生物素材。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祂对孤身站在巷中的男人传达了如此的意志,便消失在无星无月的夜空中。
甚尔站在原地凝望着,夜色是无边的黑暗,仿佛投身入内便再也无法醒来。夜色却又如此温柔,即使是他这样彷徨的孤兽也能在那笼罩之下找到自己的位置。
“啊,说起来刚刚的硬币盒没用完被我丢到哪儿去了来着…街机啊,要不试着去玩两把打发时间吧。”
男人这么自言自语地着独自离开了小巷,不知为何,他的脚步似乎变得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