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他没说新年快乐,说生日快乐。
“谢谢,陪我过生日。”杨念尘笑着。
傅炽诚面色一沉,没有蛋糕,不收礼物,放了个烟花,吃了几颗板栗这就叫过生日?
“这…我不能收。”杨念尘低头道,不敢去看他。
怎么说以傅炽诚的手笔,这价格肯定和她的提琴不相上下,即使她家有这个钱给她花,在她眼里这东西蕴含的心意已经超越它的价格本身。
“那借你玩,不算倒贴。”傅炽诚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在我这,不用考虑那么多。”
他希望她在他这,随时都能自由。
杨念尘心头再次一震,五味杂陈。
“我再问你一次。”傅炽诚紧盯着她,沉声道,“跟还是不跟?”
杨念尘紧捏着衣边,迟迟没开口。衣边堆上程度不同的褶皱,一时间寂静无声,电视传来球赛播报和球迷的欢呼,两个气息的流动。
她真的不喜欢傅炽诚吗?
假的。
但她怕。
“我说真的,一辈子。”看到她脸上踌躇不定的神色,傅炽诚缓声,
“一年半。”
一年半,高考结束,就没有可能了。他能等一年半。
杨念尘缓了口气,抬起头,对上那双眼。
少年的柳叶眼紧紧落在她身上,真诚坚定。
他说的是一辈子,她所向往的一辈子。
那就赌一把吧。
杨念尘点头淡笑,心底有了答案。
少年只能听见心脏震荡的响声,几分钟里,他死命压抑心中的喜悦,不敢失态,抬手遮住眼睛。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惊喜,仿佛就是第一次。
“不耍赖?”他再一次确认,害怕是梦。
“嗯,不耍赖。”少女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他愿望中最重要的一步,成了。
“真好···”他低头念着。
抬头看了眼钟,已经是凌晨三十多分。
“我送你回去。”
“别了,你等会怎么回来?”杨念尘一脸狐疑。
这两人从酒吧回到这也就开了一辆车,这会把她和车送回去,那他怎么整?
“走路。”
“···我自己回去得了。”杨念尘一脸嫌弃的样子,佩服他的大聪明脑袋。
这两个地方隔着好几公里呢。
“你自己不安全。”他轻轻握住纤细的手腕,皱眉。
“行。”她拗不过,干脆妥协了。
到了年初一,满街守岁的人都该回去了,家中的也该入梦,路上空无一人,杨念尘坐在后面,在镜子中看着少年的侧颜。
“傅炽诚。”她在风中轻声喊到。
“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通常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若是能问出来,必然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秘密。”少年往后视镜瞟了眼双眸发光的小姑娘,勾了勾唇。
他怎么可能说。
杨念尘撇撇嘴没再追问,伸手揪了揪他的脖子肉。
“胆挺肥昂。”傅炽诚笑着,任由她闹。
“那不敢。”杨念尘连忙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大年初一的凌晨,一辆车上,两个身影,没有过多接触,仅仅是你一句我一句,寒冷的冬夜升起几丝暖流相互交织,靠近一步。
回到熟悉的路,灯火通明的洋楼就在不远处,车缓缓停在门前。
杨念尘下车,对他道:“车你先开回去,改天还我就好。”
“行。”傅炽诚点头,见她转身,轻轻拉住她的手,“有糖不?烟瘾犯了。”
“在楼上,要不你在这等我?”
“行。”少年话落松开她的手,看她小跑进屋里,漾起嘴角。
不一会儿,再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些陌生。
不是她。
“小子,你喜欢我孙女儿?”
高雅的妇人站在他面前淡笑着,与他的少女不相上下,说话也是相当潮流。
“您好。”傅炽诚恭敬道,转身下车。
“叫什么名字?”
“傅炽诚。”
“噢~,念念提过,秦悦那几个呢?”梁彦珊眼睛亮了亮。
“在家呢。”傅炽诚应着。
屁。在酒吧里喝得呼呼大睡。
又是几分钟过去,只见少女仍是小跑出来,见梁彦珊在,有些尴尬,放慢脚步直至站在他面前。
梁彦珊识趣地站到后边,不打扰两人谈话。
杨念尘将几支没开过的粉色递过去:“别老碰那个。”
“好。”傅炽诚笑笑,眉宇间肉眼可见的放松,将几支糖收到卫衣兜里,“走了,晚安。”
“晚安。”少女冲他眨眼。
夜色沉得彻底,车身连人消失在远处,杨念尘回身跟梁彦珊散步进屋,干草间有种独属于冬天的味道。
“念念,你可是喜欢这小子?”梁彦珊一脸笑意。
“嗯。”杨念尘欣然应下。
“那可真好,但如果有想结束的苗头,奶奶我呀,希望你自明而退。”
夫人握着她的手爱怜地抚了抚,慈祥道。
这个年纪的悸动她最为知晓,纯粹而肆无忌惮。她并非没见识过校园成真的感情,之前她也很是羡慕从高中走到最后的人,若她眼底下的这两个孩子也能如此,她便是顺其自然,诚心祝福。但要是碰到坑,她也不可能舍得孙女冒险。
“好。”
傅炽诚懒得回酒吧,直接抄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喂?~”
电话另一头的秦皓显然是还没酒醒,声音迷迷糊糊。
“今天杨念尘生日,让他们几个都给她发个祝福。”
“行。”秦皓努力睁眼看了看日期。
“跟秦悦说,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