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那厢云芊芊惊慌地逃出偏殿门,正好碰到了急冲冲赶来的楚砚。 当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厘毫,电光火石之间,楚砚运起轻功,衣袂翩跹,玄之又玄地躲了过去。 如果被晏清知道了,一定会感叹一句两人的缘分之深。 她处心积虑才能寻求一次与这些搅弄风云人物见面的机会,云芊芊却每次都不费吹灰之力。 却说,楚砚如何耽搁了这许久才出现。 原来他派出了所有的暗卫出动,在白云观分观偏殿都翻遍了,都找不到那玉镯。 于是想着,玉镯会不会被掉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又或者已经被人捡走了? 又沿着来路,一路寻找,还是没有。 怎么办呢? 又跑到白云城中最大的金楼,细细挑选相同款式的玉镯。 那玉镯,他见过,就在两天前的夜晚。 楚砚脸色微红地回忆起当时晏清给他行礼时的场景。 宽大轻飘的袖袍垂落,露出如霜的皓腕,那玉镯就戴在手腕之上。 说来也是奇怪,当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每一幕都清晰地放大在他眼前。 想忘记都难。 若是能够将那一双柔荑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楚砚不敢再想,在金楼买好玉镯后,小心护在怀中,连忙往分观赶。 同时还在心中仔细组织安慰晏清的话语。 这一分心,才差点撞上了云芊芊。 “你这个穷酸书生,会不会看路?撞到了本宫你赔得起吗?” 云芊芊下意识道,看清来人后,一双美目迸射出巨大的惊喜。 “楚砚!怎么是你!” “嗯。” 楚砚冷淡地点点头,就要越过她离开。 五年前云芊芊施加给他的侮辱,他可不敢忘记。 只不过,现在确实不是一个计较的好时机。 清清,还坐在偏殿里面等他呢。 云芊芊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插起手臂,一双杏眸瞪圆,之前略显强势的面容此刻显得娇憨起来。 “楚砚,你什么意思? 见到本宫就这么急着走? 你忘记了五年前都是谁在皇宫里面照拂你? 你见了本宫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连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离开皇宫,不告而别,本宫有多伤心?” 五年前,她欺辱楚砚的记忆,已经在她的脑海中自动美化。 加害者总是自有一套逻辑。 不要妄图去理解他们的一套脑回路。 她当着众人的面掌掴楚砚,是逼不得已啊,谁让对方不识好歹,拒绝她呢? 她罚楚砚去马场干马奴的活计,是为了对方好啊,谁让他没有认清自己身为质子的身份,对着她还心高气傲? 此类种种,不胜枚举。 她总有一番自己的解读。 她以为楚砚会理解她的苦心。 最后,楚砚收下了她的礼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五年前,在皇宫里面对我的照拂?” 楚砚玩味道,一步一步逼近云芊芊,眉目阴沉狠厉,像是聚集了风暴,山雨欲来。 云芊芊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不对劲。 她一步一步退后,直到抵在了院落外的围墙上,退无可退。 “你……你想干什么? 我……我告诉你,楚砚,本宫可是云国最受宠的公主,你区区一名质子,若是对本宫动手的话,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楚国政变的消息被楚砚封锁。 云芊芊自然不知道楚国已经大变天了,还以为楚砚像以前一样,让她任意拿捏。 楚砚轻笑一声,为了云芊芊的愚蠢。 云芊芊还以为楚砚被她说动了,害怕了,脸上的得意还没有来得及显露出来。 只见楚砚一把掐住她脆弱的脖颈,就那样,沿着粗粝的围墙将她提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云芊芊,但是她却什么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脸色涨得通红,像煮熟的龙虾,脖子上也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树根。 就在云芊芊以为她真的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楚砚突然一把放开了她。 “咳咳咳咳咳咳!” 云芊芊蜷缩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扶着胸膛,大口大口地喘气。 楚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眯了眯狭长的双眼,眼眸中透露出危险的光。 “云芊芊,你真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姐姐。 要不是因为清清,孤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云皇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云芊芊不敢再看楚砚,害怕地缩了缩,脑海中却忍不住想着: 他什么意思? 什么姐姐? 什么清清? 随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云晏清! 她看着楚砚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没有劫后余生后对晏清的感激。 一双圆润的杏眼被扭曲的恨意所充斥。 云晏清! 又是云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