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仰面躺在床上,一会梦着家中美人爱妾,冰肌玉骨美色迷人,倚在怀中时柔弱无骨,直叫人爱不释手。
忽然美人消失不见了!
抬头竟望见齐王一身甲胄,气势汹汹带兵闯进自家府邸,二话不说就抄家绑人,冷面阎罗似的说承接圣命肃清叛逆,安王府上下,格杀勿论!
他骤然惊醒,满头冷汗,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前那一刻想的是如何解决齐王,梦中便见到自己一家老小被齐王解决了。
这算什么,上天降下的预示警戒吗?暗示自己再不动手便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无论真假,安王都将这场匪夷所思的梦归结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中,欲成大事需得先下手为强。
“江建!”他朝外头唤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江建恭敬地立在床前,等候差遣。
安王额角青筋直抖,心有余悸地揉了揉,“外边怎么样?陆长宁那有消息没?老四呢,他在做什么?”
江建一一答道:“一切安稳,陆侍人不曾有所交代,齐王殿下也未有异常。”
“嗯。”安王点头,略略安心,“这样,你悄悄回府去,清点兵马,两日内叫姚敬、温忠给本王做出套周全的方案来,本王要老四的命,要他绝不能活着走出皇宫!”
“王爷是想在宫里动手?”江建大惊失色,惶恐道:“王爷三思啊!”
安王道:“还思什么思?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父皇病重,无力指挥三卫,老四单枪匹马困在宫里,里外不通,本王只消带兵打进来,便能直抵垂拱殿,届时一石二鸟,既能杀了老四,又能控制住父皇,到时候便是让父皇下一旨退位诏书亦非难事,若这个时机不把握住恐怕再难有了!”
他语气陡冷,“难不成此等良机白白浪费,等老四率兵将本王诛灭?”
江建伏地跪倒,“王爷此举乃是逼宫,成败不定,万一败了那赌上的可是身家性命啊,请王爷三思!眼下就算圣上病重,但还有太后陛下坐镇宫中,昭华公主也在,如何会……”
“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龟缩后宫吃斋念佛,软弱得很;一个痴迷享乐的混账,一门心思养郎子,能翻起什么浪来?”安王打断江建,轻蔑哼笑,“见到本王大军攻入城中,不吓得尿裤子就是好事了。”
“王爷……”
“好了不必再说,本王心意已决,你只管去做便是!两日后,本王定要亲手绑了老四,叫他跪地求饶,求本王饶他一命,看他还如何嚣张作势!”
事已至此,江建自知再劝无用,只能担忧地望了一眼那坐在床上豪情万丈的安王殿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安王府中养了幕僚谋士无数,其中最得他心意的一个姚敬,一个温忠,两人博览群书、晓古通今,擅兵法谋略,对天下时事见解独到,在安王心中堪比当年苏秦张仪,左膀右臂。心道这么多年成事如此,离不了姚敬、温忠的鼎力辅佐,待大事成就,定要以国师之位许之。
……
两日极快。
安王手中拥有五成京畿守卫两万五千人马,王府私兵一千五百人,在姚敬、温忠策划下,追随安王的部分朝臣为表忠心,一同贡献出了自家府上的守卫护院,加在一起林林总总三万多人。
兵分几路,一路挟制住京兆尹,迫其不得调兵插手,假传齐王之命按住其手下三成守卫军。另一路包围皇城,避免齐王、昭华公主之流向外传递消息,切断内外联系;一路从距离垂拱殿较近的东门直面进攻,争取以最短时间控住住明帝齐王;为以防万一,分一路兵马于外城探查,挡下从外面攻进来的援军。
军队以“明帝重病,齐王作乱,时顺天命,肃清逆贼”为由,挥兵攻城,其中江建为阵前先锋,麾下另有安王四位心腹为指挥,姚敬、温忠随行,各领兵马,冲阵厮杀。安王大军来的突然,手中又有安王手令和明帝曾亲手赐予的卫军调动令牌,皇城守卫军起初不知真假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时却是为时已晚,安王大军已经从东门撕开了一条口子,冲杀进去。
进得皇宫还算顺利,但到了里面,却遭受到阻拦。龙武禁军、豹骑军齐出,与安王大军正面相抗。
此时正是午后,万千名军士头顶盾牌,手中挥舞着刀枪利刃,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分离厮杀。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高大的黑色马匹纵跃起来将军士踩碎在脚下,溅起无数鲜血。鲜红的血液还冒着热气,在这严寒冬日里,为枯寂的景色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艳丽。
不知道什么时候,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焚烧房屋殿宇,点燃衣料肉身。倒下去一批军士,马上涌上来一批接替,横尸遍地,有安王麾下,也有龙武、豹骑的士兵。
嘶喊声震天动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烧焦的气味。周边哀嚎不止,□□不断。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正这个时候,安王一身明黄长袍,外罩黄金锁子甲,纵马冲来,他一出现,江建和姚敬、温忠等人精神更是陡然振奋起来,就像散沙得以聚拢,军心得以看齐。
安王一手高举一道明黄卷轴,立在众人前头,一手勒住缰绳,高声喊道:“齐王谋逆犯上,欲挟陛下以令百官,本王受命危难之际,得以调兵擒贼,平叛齐王之乱,破除齐王之狼子野心,诸将若一意孤行阻拦我等救驾,则视为齐王同党,一律格杀!来人!随本王一同冲杀进去,誓以死清君侧!”
“誓以死清君侧!清君侧!”
军心振奋,势不可挡!
安王大军彻底进入皇城,冲杀无阻。安王胜利在望,坐在马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尊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姚敬、温忠策马上前,跟在安王马后,刚想拱手说一些祝贺恭喜的吉祥话。
安王那不及笑容布慢的脸忽然僵住,瞪大双眼,无比惊诧地看着出现在人前阵中的齐王。
他居然还敢出现?这么心急要做送上门来的箭靶子?
安王冷笑,当即指挥士兵,“齐王在此,诸将尽可诛之!重赏!”
士兵早就杀红了眼,闻言纷纷看向齐王,一个个举起手中染血的武器对准了他,摩拳擦掌,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