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负气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跑了啊。外头全是花子无赖,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那些浑人冲撞了可如何是好!大夫人担心得着急上火,差点没把大少爷、二姑娘打死!”
赵渥丹微微一笑:“妈妈老糊涂了,我怎会跟哥哥姐姐们计较,不过是想出来给母亲挑两样礼物,我一个人不敢乱跑,梁公子才好心送我一程。走前也同大伯母的人打过招呼,许是船上太吵她们没听清,又或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管事妈妈目光微闪道:“那也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这么久,梁公子人再好,也到底是外男……”
一直安静的符婉儿突然动了,从晏淮身旁走到赵渥丹梁琮二人之间,“妈妈不必担心,我方才偶然碰见渥丹姐姐便一起多聊了几句,我和予珹哥哥都算是渥丹姐姐的同窗,长久一起读书的,今儿又是节气图个热闹,没什么不妥的。”
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梁琮,看得梁琮一愣。
看着这一幕,被落到后面的晏淮微不可查地拧了下眉,心里无端生出几分躁意。
管事妈妈闻声看去,眼中惊艳,虽不见全貌,但看身形举止,和那一抹饱满娇美的唇樱,便知是个美人,比之赵渥丹还更胜几分矜贵。
不等妈妈发问,符婉儿主动道:“我来姜家这两年多受渥丹姐姐照顾,没舍得放姐姐走,若叫赵夫人挂心了,是我的不是,还请妈妈不要怪罪姐姐。”
管事妈妈转念便猜出她的身份,暗暗觑了眼梁琮,心下了然,再看赵渥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嘲讽和不屑。
她客气道:“哪里的话,该多谢符姑娘不嫌弃我们姑娘无礼才是,我们这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符姑娘和梁公子游玩。”
符婉儿强忍不适地笑了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心想,这老婆子根本不拿赵渥丹当主子看,一口一个长辈拿大的腔调。
真不知赵渥丹想干嘛,摘掉梁琮这块护身符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们一起送了赵渥丹一程,期间符婉儿寸步不离地跟在梁琮身边,一副捍卫主权的模样。梁琮竟也默许了。
符婉儿本来还怕他不配合,莫非赵渥丹也跟他通过气?
目送赵渥丹走远,巷口驶出两辆马车,赵渥丹走到第一辆马车旁,同车里人说了几句话,又才上了第二辆,马车掉了个头,很快又要从他们面前的大马路经过。
符婉儿深吸一口气,咬牙扯了扯梁琮的袖子。
“梁琮,我有话跟你说。”
梁琮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审视了一会儿,忽冷笑一声,“平日不见得多稀罕,出了门,又见不得别人抢你的,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又贪心不足。”
符婉儿呆了下,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跟她发神经。
梁琮转眼又恢复如常,“何事,说。”
“额我……”符婉儿不过拖延时间,哪里有什么事。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灵光一现,“哈!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有什么仇什么怨当面说,背后找长辈告黑状算什么君子!你知不知道你害惨了我!”
梁琮皱眉:“胡话连篇。”
她说着还真有些生气,“你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掺和宫里的事,怕我捅了娄子连累你,但最后不也没事?你骂也骂过了,还在外祖母那儿给我穿小鞋,过分了!”
梁琮听完沉默半晌,末了冷漠道:“都是你自找的。”
符婉儿余光瞥见赵家马车走远,松了口气,不欲再和梁琮纠缠,正想敷衍两句走开,梁琮忽朝她的脸伸手过来。
她不禁一缩,还以为他气疯了想打她。
谁知他只是摘掉了她的面具,并拿在手里瞧了会儿,淡淡道:“就知道你喜欢这种没用小玩意。”
符婉儿瞪大眼,“你管我喜欢什么,又不是你买的!”一把夺回面具。
这时墨闻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公子和符姑娘可真是心有灵犀,早先公子陪老爷出门参宴,路上看见有卖这种面具的,立马叫奴才去买了一对儿,预备把小的送给姑娘,可巧姑娘倒自己先买了。”
说着拿出两副面具,符婉儿一看,果然与自己手里的有九分相像。
“她有几张脸能戴,不嫌拿着累手吗。”晏淮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我既然已经给她买了,就没必要再多一个累赘。”
符婉儿愣了下。
正觉气氛诡异之际。
“符姑娘!可叫老奴们好找!”
方才和他们走散的两个姜家仆妇远远跑过来,抱着符婉儿一阵哭天抢地,又怒视晏淮,“晏公子可真是养了匹好马!”
符婉儿讪讪,倒有些愧疚,差点忘了她们两个。
“姑娘当是怎么回事!我们本来牵住了那马,紧赶慢赶倒也能追上,偏偏半路又冒出两个强盗,非说老奴偷了他们公子的马,不肯放我们走……”妈妈们正血泪控诉着,忽瞧见旁边的梁琮,双手合十喜极而泣道:“原来姑娘方才和梁二公子在一起,那老奴可放心了,这下回去总算能有个交代……”
符婉儿一脸无语,这些人永远都对梁琮深信不疑。
梁琮看了晏淮一眼,见晏淮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笑道:“劳妈妈们早些送符妹妹回府。”又转头吩咐墨闻,“你去套车,我们也准备回船上。”
墨闻劝道:“公子何不再陪符姑娘逛会儿,晚些亲自送符姑娘回府,奴才去给老爷说一声便是。”正事什么时候都能做,有些事却最看时机。
但梁琮主意已定,“今日这场宴父亲很看重,不能再耽搁了。”墨闻只好止了话,转身去备车。
上车前,梁琮看着符婉儿,“东西收不收倒是其次,横竖你我的心意一般无二。”说完也不等符婉儿回应,弯腰进了马车,很快离开。
符婉儿叹为观止,可真能装!
转头看向晏淮,“我还是先……”剩下的话被他阴郁至极的脸色吓了回去,随后才意识,他看的是自己手里的面具。
符婉儿迟疑道:“我那只大的你还想要吗?”她之前缠他戴过,看他并不喜欢,也就作罢了。
晏淮面上徒然一松,“什么稀罕物?不要,我自己那副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