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原本僵硬关系的逐步改善,给了她方向和信心。
逃避只会换来一时的安逸,直面却有一丝改变的机会。即便有失败的可能性,但现在如果不去试试,她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虽然对星野胡桃的家庭情况一知半解,但三岛瞳理解她的心情。
“你要表演什么?”
星野胡桃狡黠一笑:“他只是说每人要出一个节目,又没说一定要本人出场。”
三岛瞳一愣:“啊?你想干嘛?”
“是会让领导们拍手叫好的节目。”星野胡桃眯起眼,没有直说。
两人同行到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星野胡桃大吃一惊。
“影山?你怎么在这?”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二年级不是去修学旅行了吗?”
影山飞雄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下午回来了。”
“啊——”星野胡桃回想起下午三点多进到学校的大巴车。
那不应该早就放学了吗?
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影山飞雄的穿着。跑步用的运动服,看上去是已经回过家后再出门的装束。
“所以你在这是……找我吗?”星野胡桃不确定地问道。
毕竟都这么晚了,学校里也就只剩下值班老师和她们一群执行委员了。通过影山飞雄的视线,她能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果然,影山飞雄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星野胡桃皱眉。
是有什么急事吗?竟然特地等在门口。明明完全可以等明天再找她。
“啊、那个……”
见对方似乎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三岛瞳知趣地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哦,明天见。”星野胡桃向她挥挥手,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男生身上。
“所以——你要说什么?”
“星野英士……是前辈你的爷爷吗?”
从后辈的口中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星野胡桃的表情一僵。她佯装淡定地随口一说:“是啊。怎么了?”
“我看到新闻上说……他去世了。”
“嗯,都是前天的事了。”看着一直欲言又止的影山飞雄,星野胡桃有些不耐烦,尤其这还是关于星野家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含含糊糊的真不像你的性格。”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影山飞雄苦恼地摸了摸后脑勺,“前辈之前帮过我很多,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尽管告诉我。”
星野胡桃睁大眼睛,短暂的愣神后,发出一声轻笑:“噗!”
“啊啊,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啊,影山。”看着一愣懵的男生,她贴心地解释道,“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所以你是来安慰我的?”
“嗯。”影山飞雄点头。
“这样啊——”星野胡桃拉长尾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今天是那个人的葬礼,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待在学校,影山。”
“呃,因为东京太远了?”
“新干线两小时的车程绝对算不上远吧。又不是出国。”
她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淡然:“那个人葬礼只有亲属才能出席。我并不在星野家的族谱上,所以按他们那边的规矩,我是不能参与那个人的葬礼的。”
影山飞雄一愣:“诶?”
“很难理解吗?”
也是,生活在一般家庭中的人都很难理解吧。更何况是像影山飞雄这样单纯的人。
星野胡桃闭上眼,久违地对自己的家庭情况解释道:“我是爸爸逃避家族联姻后私奔生下的孩子,原本就不受待见。父母离婚之后,虽然我名义上算是归我爸了,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依旧不是星野家的人。”
“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多个人分家产吧。不过我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说着说着,星野胡桃露出一抹笑容:“我和那边的关系挺差的。差到见面时如果不克制一下都能打起来的程度。”
“所以我不喜欢‘星野’这个称呼。”
“我还以为影山你和英君一样,是意识到了这点才开始喊我名字的呢。”
虽然没有具体说,但是周围敏锐一些的人都有察觉到她和东京的家并不和谐。
“原来不是吗。”
听完整个前因后果的影山飞雄,微微张开的嘴始终没合上。他摇摇头:“不是的……”
他当时只是见周围人都喊她名字了,于是一时兴起。事后回想起来,他也说不清楚当时自己内心的想法。
艰难地消化完星野家的琐事后,影山飞雄猛然意识到他此行的多余。如果关系不和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竟然还特地在这里等我,哈哈。”星野胡桃笑着,仰头看着已经高出她不少的男生,“谢谢你啊,影山。”
竟然能被后辈如此关心,这也说明她作为前辈做的很尽责吧。
她不禁有些骄傲。
然而眼前的男生听到她的话后,不知为何非常迅速且僵硬地别过脸,星野胡桃试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你在看什么?”她问。
“没、没有!让我(ore)、我(boku)送你回家吧,前辈。”
生硬的转移视线后是莫名的结巴和陌生的自称。让星野胡桃不禁怀疑影山飞雄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那就麻烦你了,影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