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映照在长街,刺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睁眼,而街边却跪着一个麻衣女子,在她的身边竟是用草席卷着的一具女尸。
这炎炎夏日,尸体渐渐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得路过之人无不捂住口鼻,更有甚者指着麻衣女子张口便骂了起来。
古朴的马车经过此处,车里的小姐不过碧玉年华,一张如玉般的俏脸从掀开的帘子露出来,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沈南霜见了麻衣女子跪地的情形,面上微怔,待看清女子面前挂着的一个牌子,上头写着“卖身葬母”,她连忙喊了声:“停车。”
“霜儿,怎么了?”沈自渊立即催着马儿过来关心地询问。
“爹爹,我们帮帮她吧!”沈南霜指着麻衣女子对父亲撒娇着道。
沈自渊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了麻衣女子卖身葬母的孝举,心头颇有些感触,遂同意了女儿的请求。
“好,爹爹听霜儿的。”
他踢了踢马肚,马儿立即向前走去。
沈南霜看到父亲吩咐两名护卫去给麻衣女子送银子,这才放下了帘子。
马车才驶离没多远,前头忽然响起女子的呼喊声:“恩人请留步!”
沈南霜闻声,好奇地掀开帘子去看,却见是那麻衣女子拦在了前头。
她正疑惑间,女子却忽然朝着沈自渊跪下,“请恩人允许我埋葬娘亲后跟在恩人身边,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恩人救助之情。”
沈自渊皱起眉头,不在意的回道:“不过举手之劳,你只管埋葬你娘亲后自去。”
女子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既然决定卖身葬母,就一定会履行诺言,还请恩人收留。”
沈自渊刚要回绝,身后就传来沈南霜的声音,“爹爹,你问问她肯不肯留在我身边?”
女子听到沈南霜的声音,直直向她望过来,眼里古井无波。
对上她的眼神,沈南霜心头地蓦地一跳,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她哀莫大于心死?
“实则是小女帮了你。”沈自渊向她解释,免得让她生出误会。
女子闻言也没有一丝惊讶,只对着沈南霜的方向磕了个头,口中说道:“我愿意在小姐身边伺候。”
“你叫什么名字?”沈南霜问她。
“奴婢贱名红羽。”女子垂着首,恭敬地回答。
“你先安葬好你的母亲,再到南阳的沈家来找我。”沈南霜温柔地嘱咐她。
“多谢小姐。”女子答应一声就退开了。
沈自渊不愿驳了女儿的意,私下悄悄地吩咐侍卫跟着女子,顺道查一查女子的底细。
落日黄昏,沈自渊一行人才到达南阳。
沈府门外,沈氏一族的族长沈怀山领着几个子孙早已在等候着。
听到“嗒嗒嗒”的马蹄声,几人立即朝着来路望去。
就见高头大马之上的沈自渊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宏泽贤侄,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沈怀山一脸慈祥的笑容。
“族长安好。”沈自渊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对着沈怀山拱了拱手。
“好好。”沈怀山笑着连连道好。
“宏泽老弟。”
“沈叔叔。”
其余之人纷纷上前与沈自渊见礼。
“怎不见孙侄女?”沈怀山笑呵呵地问道。
他话音才落,就见沈南霜下了马车,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微笑着走来,娇媚的容颜在斜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爹爹。”沈南霜轻柔地唤了一声。
沈自渊神情立即变得柔和起来,他对沈怀山等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女儿南霜。”
沈南霜一一与众人见礼。
“霜儿妹妹好。”年轻男子眼神颇为轻佻地看着沈南霜。
沈南霜被他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心头极是不悦,面上却也没有显露,只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一直看着爱女的沈自渊见了,立即将女儿挡在了身后。
沈自渊随后招呼众人入内。
家宴过后,众人离席,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沈南霜回房梳洗后便躺回床榻睡去。
一夜无话。
翌日,沈南霜晨起,花婶还在给她梳头,门外忽然响起了于婶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
沈南霜示意花婶去回话,花婶放下手里的象牙梳,笑着出了门。
她隐隐约约听到于婶对花婶交代了些事,二人商谈时,似乎还夹杂着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
她正疑惑间,就听闻花婶走入的脚步声,回头就见一个紫衣少女跟在花婶身后。
少女一张俏皮的瓜子脸,清丽的容颜,纤瘦的身姿,见沈南霜在看她,她立即回以微笑,热情地说道:“霜儿姐姐,我是沈心柔。”
沈南霜初来乍到,自是与她不熟,只淡淡地回了句,“心柔妹妹。”
沈心柔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她笑着疾步走过去,拉着沈南霜的手,不住地夸赞道:“昨儿我兄长见了霜儿姐姐,回来就跟我说霜儿姐姐如何貌似天仙,我还不信,今儿一见,才知兄长所言非虚,霜儿姐姐当真是倾城绝色。”
沈南霜静静地听着她的奉承之词,面上波澜不惊。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昨儿那个轻浮男子的脸。
她后来私底下问过于婶,才得知那男子名叫沈易竹,是族长的侄孙。
“不知沈易竹是心柔妹妹何人?”她不自觉就问出口。
沈心柔还以为她对兄长有意,开心地笑着回道:“他是我兄长。”
沈南霜霎时沉下脸来,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沈心柔的手。
“花婶,让厨房传饭吧!”沈南霜转而吩咐花婶。
“霜儿姐姐还未用早饭吗?”沈心柔似乎不曾发觉沈南霜的冷淡,亦步亦趋地跟着沈南霜。
沈南霜只摇了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我陪霜儿姐姐一起吃吧?”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