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旁,美人倚栏凭眺,身姿袅袅,令人见之忘物。
秋风轻抚美人鬓,衣袂飘飘似仙女。
“月姬,此处风大仔细着了凉。”俏儿在身后轻声相劝。
弄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觉得在此处吹吹风挺好的。”
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束倩影款款走来,定睛一看,正是刚刚在落霞院言语讥讽她的许侧妃主仆。
“月姬……”俏儿自然也看见了,她想劝弄月避开许侧妃。
可许侧妃已然走到了近前,她微笑着看向弄月。
“月姬真是好兴致在这里吹冷风。”她话里话外充斥着满满的嘲讽,让人听了就很不舒服。
“许侧妃不也一样吗?”弄月回她一个明媚的微笑。
要不然她好端端地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嘲讽自己吗?
“这荷花池里的锦鲤可是王府里的一绝,月姬可看见了?”许侧妃说着话,莲步轻移走向了荷花池。
“妾还未曾看过。”弄月也跟了过去。
“那你来近些瞧瞧。”许侧妃伸手拉了弄月一把。
不知为何,俏儿见着许侧妃怪异的举动,心头突突直跳。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心里疑虑,伴随着“噗通!”一声,眼前一道身影直直坠下荷花池,俏儿见状浑身一颤,瞬间惊醒。
“来人!”
她才刚喊出两个字,就见许侧妃怨毒的眼风扫过来,俏儿吓得立即噤声。
许侧妃回头看向荷花池,脸上变得狰狞狠毒,口中威胁道:“你若敢说出去,想想你的家人,你也不想他们死于非命吧?”
她看也不看俏儿一眼,说出口的话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俏儿面色惨白,在家人和弄月之间,她不过犹豫片刻就选了前者。
许侧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睁睁看着弄月没有丝毫挣扎缓缓沉入水底。
就在她以为弄月就要溺死在这荷花池中时,一道矫健的身影扑落池中,池水溅了她一脸,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道身影就没入了水里。
许侧妃僵着脸一动也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池面。
“穆清朗!”
直到那男子抱着弄月上岸,许侧妃才看清他的脸。
此人正是王府的护卫统领穆清朗。
穆清朗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弄月就往拢月阁疾掠而去。
俏儿连忙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许侧妃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只恨恨的扯着手里的帕子。
拢月阁里静悄悄的。
弄月早就醒了,只是虚弱的不想睁开眼,在被许侧妃推落荷花池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就这样一死了之。
这人世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还是婴孩的她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自她记事起,就养在洪水仙手底下。
她虽视洪水仙为最亲的人,可终究不似母女那般亲近。
如今被拓拔焱强掳进府,她想要逃,却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除非是拓拔焱厌倦了她,对她放松警惕,她才可能有机会逃离这座牢笼。
想着想着,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醒了?”
耳畔传来拓拔焱凉凉的声音。
他是何时进来的?弄月竟是丝毫不察。
她睁开眼,故作可怜情状望向拓拔焱,口中娇娇弱弱地哭诉道:“王爷,妾还以为再也不能见着王爷了。”
“这不是好好的?”拓拔焱坐在床沿,伸出手捏住她下颌,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弄月撞进他冷清的眸里,心知他又看破了自己的伪装,可那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意。
“王爷,妾好怕。”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拓拔焱情动。
哪怕明知她是装出来的,只为了降低自己的防备,他仍是极为受用。
“你可知是谁救了你?”拓拔焱淡淡地问出口。
弄月一脸狐疑,她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哪里还看得清是谁?
“不是王爷救的妾吗?”弄月故作不解。
“你当真不知?”拓拔焱直直盯着弄月的眼睛。
弄月只道他疑心病又犯了,心里已是不耐,面上仍作茫然状。
“王爷!”
她只来得及一声惊呼,就让拓拔焱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她被拓拔焱箍着腰身,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院门。
就见一个年青男子跪在院门外,他虽然一身狼狈,却挺着脊背,一身傲骨令人动容。
“身为王府的护卫却不能护月儿周全,本王罚了他三十军棍,月儿可解气了?”拓拔焱看着弄月,冷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