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肆意的刮着。
弄月跪在冰冷的地面,垂首不敢言,头顶响起拓跋焱的一声冷嗤,就听他冷冷地问出口,“月儿有没有伤着?”
弄月心里在冷笑,拓跋焱口中问她有没有受伤,实则是想问那人有没有冒犯了她吧?
“幸而穆统领来的及时,妾才没有受伤。”弄月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也不担心穆清朗会出卖她,料定穆清朗也不想落得个保护不周的罪名。
“那就好。”拓跋焱淡淡地回了句。
“地上凉,你起来吧!”拓跋焱这才大发慈悲地让弄月起身。
“谢王爷。”弄月默默地起身,她也不敢去问拓跋焱审问的结果。
可她没有问出口,拓跋焱却说了。
“月儿不好奇那贼人是谁指使的吗?”拓跋焱看着她,目光森冷。
“妾不知,妾初来京师,未曾与人结怨,许是碰巧了。”弄月自然不会妄言,纵使她心如明镜,可她不认为拓拔焱会为了她而问罪那个人。
拓拔焱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他只看着弄月沉默不语。
出了院子,穆清朗迎了过来。
“王爷,那人要如何处置?”他谨慎地询问请示拓拔焱。
拓拔焱脚步不停,神色未变,淡淡地回道:“乱棍打死,再将尸体扔到陆府少夫人房里。”
穆清朗闻言,只回了个“诺!”,遂转身退下。
拓拔焱来到陆婉馨住的院里,陆婉馨正跟贞蓉交代着过两日除夕入宫要准备的事宜。
“王爷?”
陆婉馨惊讶地迎上前去行礼问安。
平日里,拓拔焱都是待在弄月住的院里,今儿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窥见他一脸冷肃,陆婉馨内心惊疑不定。
“这些年委屈王妃了。”拓拔焱忽然开口。
这么多年,她可是头一次从拓拔焱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却并不能让她感到暖心,反倒有些惴惴不安。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温言回道:“王爷言重了,妾身并不觉得委屈,能时时陪着王爷,是妾身的福气。”
拓拔焱冷淡地一瞥,“本王宠爱月姬,王妃可有不满?”
陆婉馨心里一咯噔,暗道:怎么好好的提起月姬了?
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情绪,语气更是谦卑,“妾身不敢。”
拓拔焱却是冷笑一声,“王妃若是有不满只管对本王说,不要背地里做些陷害月姬之事,你害的是她,丢的却是本王的脸面,你可懂?”
陆婉馨整个人惊呆了,她不明白拓拔焱为何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什么时候陷害弄月了?
“妾身听不懂王爷这话何意?”陆婉馨自认为自己嫁入王府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安守本分,对府里的姬妾一视同仁,从未害过任何人。
为何到了拓拔焱的嘴里,她却成了那等狠毒的主母?
拓拔焱冷冰冰的视线罩在陆婉馨身上,陆婉馨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淋漓,她心知拓拔焱认定的事绝无更改的可能,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王妃大可不必急着辩解,陆府少夫人会告诉你缘由的。”拓拔焱神色淡定。
说罢,他起身要走。
又似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瞥了陆婉馨一眼,警告道:“这次看在王妃的份上本王可以不追究,若有下次,问问她的一身皮子值几两?”
陆婉馨吓得瞪大双眼,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直到拓拔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陆婉馨才惊醒过来。
“贞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拔焱说的这件事她居然丝毫不知情。
贞蓉战战兢兢地过来,亦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王妃,奴婢也不知道。”贞蓉如实相告。
陆婉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又缓缓开口嘱咐道:“你马上去备马车,我要亲自回去陆府问个清楚。”
“是。”贞蓉苍白着脸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陆婉馨心头狂跳,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嫂子竟会背着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烧着旺盛的炭火,虽然一室香暖,陆婉馨却让冷汗浸湿了后背。
“嫂嫂,这到底是谁的主意?”陆婉馨闭上眼去平复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睁眼的瞬间已恢复了平静。
陆婉馨猜出此事定然不会是嫂子一个人的主意,她还没那么大胆子去谋害宣王的爱妾。
陈氏哀然一叹,“妹妹你就别问了。”
听了这话,陆婉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她母亲逼着嫂子做的。
“娘怎么能这么糊涂,纵使王爷不在乎一个妾室的性命,可此事伤的是王爷的脸面,他又怎会善罢甘休?”陆婉馨气的眼圈泛红,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陈氏急道:“你不是说王爷不追究了吗?”
陆婉馨不由得苦笑一声,只怪她们不懂得拓拔焱睚眦必报的性子。
“嫂子,日后你一定要多加当心。”她也只能点到为止,只希望拓拔焱能看在弄月并没有被迫害的份上对她嫂子稍加惩戒。
陈氏听了此话只觉得心头惊惶难安,主意不是她出的,锅却要她来背,而她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