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冷静寂。
弄月跪在冷硬的地面,拓拔焱冰冷的视线笼罩头顶,迫得她不敢抬头。
“跟着本王,月儿可是委屈了?”拓拔焱不咸不淡地问出口。
亏他还特地装醉酒躲出宫来,就是想着带弄月出门逛夜市,怎料他的好爱妾居然自己偷偷溜出了门。
要不是他回来得早,还不能发现弄月竟有这般好手段。
“能陪在王爷身边,是妾的福气,又怎会委屈呢?”弄月柔声恭维道。
“此话当真?”拓拔焱微微挑眉。
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也就腻味了。
弄月忙点头,“妾说的话句句属实,从未对王爷撒过谎。”
看她急于澄清的样子把拓拔焱给逗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做主子的不知分寸,做奴婢的不知劝解,还一味的怂恿撺掇,本王得好好罚你!”拓拔焱的视线转到俏儿身上。
“王爷,这都是妾的主意,是妾逼着俏儿这么做的。”弄月连忙求情。
“王爷要罚就罚妾一人。”她心知拓拔焱的意图,不过是想要离间她和俏儿的关系,让她在王府没有任何助力,只能永远被禁锢在其身边。
拓拔焱看着她,冷冷一笑,口中却说着极尽温柔的话,“本王怎会舍得罚你呢?”
弄月面上一怔,整个人如同堕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冷。
他这是坚定了要罚俏儿的决心,谁来说情都不行了吗?
弄月回首看了俏儿一眼,见她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只微张着嘴不敢言。
“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拓拔焱眼眸微垂,看着手里的扳指,轻轻转动着。
穆清朗没有替俏儿求情的意思,神色冷淡得仿佛被罚的是不相关之人。
俏儿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就被护卫拖了下去。
“月儿,过来。”拓拔焱见弄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外头,似有不悦地拧眉。
弄月心头一跳,默默地起身走过去。
拓拔焱拉她入怀里顺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掌掐着她的腰,眸光凛凛,“本王要如何才能收了月儿的异心呢?”
弄月不敢说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微笑着辩解道:“妾对王爷从无异心,妾只是第一次来到京师,好奇想要出去看看……”
拓拔焱的手掌缓缓游移来到她的脖颈抚摸着,那专注的神情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正说着话的弄月却惊怕地激起一身颤栗。
他手里忽然收紧,神色平静地看着弄月面色由红转白,口中吐出残冷的话,“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哪儿也不能去,你可记住了?”
弄月艰难地点头。
“没有下次了。”他在宣誓,也是在警告。
弄月领会了他的意思,只怕再有下次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
他冰冷的唇覆上来,似惩罚一般狠狠地咬在了弄月的唇瓣。
连着两日,皇帝都宣拓拔焱入宫陪驾,弄月才知众多兄弟里面,皇帝宠信拓拔焱的传言不假。
午后,拓拔焱回到皇家别院,突发好心地带弄月去看戏。
二楼豪华的包间里,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大堂里搭的戏台子,上头伶人正在唱着《东窗事犯》,讲述的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的故事。
拓拔焱手里捻着白玉酒杯听得津津有味,弄月偷偷觑他侧脸,见他心情愉悦,也渐渐放下心来。
时光流转,转瞬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遥望身后京师巍峨的城门,弄月心头思绪万千。
在路上行驶了大半个月,终于在天黑之前入了北宁城。
回到王府,弄月沐浴更衣后只想好好地歇息一晚。
她正要上床歇息,门外却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弄月暗自叹息一声,她转身换上娇媚的微笑,就见拓拔焱大步流星走进来。
“王爷怎地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弄月迎过去,很有眼色地为他解下披风。
“本王这不是来月儿这里歇息了吗?”拓拔焱淡淡地回了一句。
还不待弄月说话,他又挑眉挑衅地问道:“怎么?月儿不欢迎本王?”
“妾不敢。”弄月垂眸,温言回答。
拓拔焱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颌,逼着她不得不面对自己,从她的眼里,拓拔焱只看到了小心翼翼。
拓拔焱眼神冷了下来。
“月儿对本王到底有几分真心?”他拇指蓦地压下来,捏的弄月不自觉地蹙眉,却不敢喊疼。
她早知拓拔焱性子多疑,早已习惯了早晚都要表忠心,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就答道:“妾对王爷全心全意,绝没有掺假。”
拓拔焱对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足,千篇一律的答案已经不能让他满意。
他勾唇冷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睡吧!”
短短两字,却弄月狠狠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