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在泥路上一晃一晃,一会儿踏过小水洼,一会儿路过小村落,一会儿车轱辘嘎吱一响惊起芦苇中的鸿雁啼声绵绵。未央坐在车尾双脚也跟着一晃一晃,沉醉于这热闹的秋天景色。
不一会儿一刻钟过去了,牛车慢慢悠悠的驶入刘家村,村中也一派的热闹的秋收景象。
刘雀儿眼睛犀利,一眼便看到了她,她挥着手兴奋地喊道:“夏姐姐!我在这呢!”
未央望向金灿灿的稻田,村民们正在稻田里捉鱼,这会儿听到刘雀儿的大嗓门纷纷瞧了过来,她想低调点都不行。
只见刘雀儿高兴地跑了过来,刘雀儿扬声道:“我听显贵哥说你大概晡时回来,我就嚷嚷着来田里,果然让我第一时间等到你了!”
未央让她转了转身,果不其然她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巴,未央调笑道:“这满身泥巴的衣裳,可见战果不菲啊。快说抓了几条鱼了?”
“夏姐姐,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来玩的,哪会抓什么鱼。”刘雀儿嘟囔道。
接着她看了看背对她们的刘显贵,继续说道:“不过刘大娘家的外孙可真厉害。不仅长得好看,鱼抓得又多。村里人都夸他不愧是猎户家的孩子!”
“哈?他在哪呢?”未央讶异道。
“他们家的地在哪呢!”刘雀儿指了指远处的田地说道。
未央顺着刘雀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远地有个人脸上几道泥巴印,目光似乎正在看着她们。
未央噗呲一声,眉眼含笑,乐开了花。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侯府大公子,浑身泥泞换到以前他不得剥了自己的皮?
看着刘雀儿一脸疑惑,她才意识到自己乐过了头。她努力镇定下来,偏过头咳了咳,解释道:“他这幅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你家门口的狗,脸上一块黄一块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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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了些日常,未央从刘雀儿的口中得知村里人打算过几天收秋稻,所以这两天都在热热闹闹地抓鱼。
晋国和西夏打仗,云中城的粮草便是个香饽饽,估计今年的米市行价只增不减。难道李弋偷偷跑来云中城难道是因为粮草?
算了,经验告诉了她,不要随意猜测李弋的心思。
她把一份柿饼分给刘雀儿,说道:“这是县里的柿饼,这两份给你,可别贪吃,也留点给村长和满月尝尝知道没!”
看到黄得发红的柿饼刘雀儿高兴地狠狠点了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刘显贵又邹起了眉头。
未央看着刘雀儿和刘显贵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两人闹别扭了。红日西沉,趁着天色还亮,她也该回家煮饭了,就把时间留给她们吧。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未央走路两步,顿了顿停了脚步,她回头低声叮嘱道:“把话说开,别老自己在心里憋着藏着。”
“好,我今天刘雀儿今天就和他把话挑明了。”刘雀儿眼眶红红,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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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弋扭伤的脚已经能正常行走,身上的伤也结痂了,只是不知道她离开之前是不是又改了药方子,药竟然比第一次喝的还要苦,但这两日他也一直按时按量吃药的。不过她要是再晚些回来他就要变成药罐子了,连呼吸都是苦的。
今早看到刘显贵架着马车远去,村里人询问他去哪,他只回了句:去接人。他想夏姑娘终于回来了。
听说刘家村的稻田都是顺着溪流划分,旁边就是一条通往村外的道路,村里人来车往的都要经过这里。
当他所谓的舅舅问他要不要去田里抓鱼活动筋骨时,他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或许他真的是名猎户?村里人抓稻草鱼全神贯注地却抓不到几条,而他注意力全在那条路上,面对水中乱窜的鱼还一抓一个准。
他敢说他是第一个发现夏姑娘回来的。
看到她坐在牛车上晃着小脚丫神情自若,李弋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急急忙忙地想上岸,没注意到田埂的草湿滑,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望向路边,看见夏姑娘正和她人聊天,他松了一口气。
脸面湿湿的,他摸了摸看,原来脸上已经左一块右一块地沾满了泥。他赶紧擦了擦,眼神晃到路边,却发现她正看着他。
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他的,虽然距离有些远,他还是看到了她双目莹莹,笑得很开心,他一扫阴霾,笑着地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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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李弋走到路边的时候未央早已经离开了,刘雀儿跟刘显贵说了一番话之后,也悲愤地离开了。只留下一脸神伤的刘显贵。
李弋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知道夏姑娘她看见了他走过来了却没等她。他本想无视刘显贵那家伙直接去找她的,但他瞄到了刘显贵手中提着的东西。
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手中的东西是夏姑娘给的?”
“是啊,她坐我车,答应给我的酬金怎么了?”沉溺于心事的刘显贵被唤回了神,皱着眉头说道。
刚刚刘雀儿问敞开天窗地问:要不要娶她。他犹豫了半晌没回答,刘雀儿便失望地离开了,他愣愣地杵在原地没了勇气。
刘显贵家庭条件不好,自从父母去世后,家中只有他一个劳动力根本种不出多余的粮食来换钱,也攒不出什么银子。
他最近也在想赚钱的法子,他想着和雀儿先以好友的身份处着,存多点钱再去提亲的。不知为何,这几日雀儿的态度突然急迫了起来,更没想到刚刚她直接挑明了两人的关系。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细嫩白皙的皮肤,他瞬间觉得他配不上她,苦涩地开不出口。
刘显贵觉得自己是个穷光蛋,为了钱发愁。可张远比他更甚,负债几十两银子身无分文,可他怎么可以一副毫无负担闲逸的模样?
“我跟你换。”李弋沉声道。
“你有银子吗?没有你拿什么跟我换?”他问道。
李弋脸色阴沉,默不作声。刘显贵觉得没意思抬脚便要离开,眼前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刘显贵心想:张远这厮小时候就与他处处作对,现在依旧死性不改啊。
他冷冷的讥讽道:“好狗不挡道了,刚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