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跪倒在地,剧烈咳嗽,咳得浑身簸箕似的抖不停。
他颤抖地摊开手,希求地盯着,手心不时窜起术法的烟,可风扑的一刮就灭了,一来一回把他眸子映得亮一瞬暗一瞬。
“走啊。”雪珠扯她的衣裳。
萧秋绝望地苦笑,那声音是血肉摩擦的嘶哑狰狞,低低喑喑,却又磅礴地像是要把满天白雪染个漆黑。
理智和恐慌同时拉扯着他。
理智中他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这么些年,这么多次,绝不会有人来救他,还不如想想被抓回去后怎么办。
恐慌中他尚且年少的心怕得痛哭,苦苦哀求,无论谁都好,救救他。
救救我……
“世伯小心!”
突兀的喊叫闯进来,萧秋无力地撩起眼皮去看。
是只没见过的金毛老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仿佛这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杀招,倒把雪老鼠吓的一个激灵,缓了动作。
“嘭——”
红衣金毛的老鼠炸出云团,身体异军突起,陡然大了十多丈。
所有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金老鼠。
萧秋还不肯认输,趁着这时,艰难地支住上半身,还没站起来。
“嗷哇——”
斗大的头铺天盖地地朝他压过来,那一根鼠毛比两个他还大,黑眼珠像两座坟包。
风过灯摇,树上积雪哗啦啦散落,没入一地凌乱的树影中。
热烘烘的暖气从那血盆大口里喷出,在刺骨的寒风中化做一团冷雾,裹糊了他渺小的身影。
他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映满鲜红,老鼠的胡须、牙齿、舌头、黑漆漆的喉……
金老鼠闭上嘴,喉咙上下一滚,直愣愣把那小小一个人儿吞下肚去了。
雪娃娃们看傻眼了,掮轿子的手不自觉一松。
老鼠精们也看傻眼了,慢下步子愣在原地,撞了一连串的背,好几个火把哧溜从手心滑落到地上。
还维持着绳子状态的雪老鼠目瞪口呆:“你,你……”
沈探君嗖嗖缩回原来大小:“真是好险,我看他刚刚要出手呢,不过世伯放心。”
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笑得自豪:“这下侄儿全帮您解决了。”
雪老鼠:“……?”
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