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的人走路很慢。
余白判断这个人至少当时腿上有问题，做这种事最好是动作快一点，没道理慢悠悠。
经过进一步追查，取款的银行卡是在三年前办理的，而卡主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但是卡未注销。现在难以通过这张卡确认取款人身份。
从地理位置上看，这台取款机的位置与张山存款的银行以及工地，呈三角形分布，彼此距离都不算远。
这人凌晨四点取钱，七点半张山已经在银行附近，那他们应该是在这三个小时内在附近进行了交易。
而调查显示，张山二月的通话记录并无异常，没有新增陌生的通话对象。那就可以推断，张山和幕后的人是通过其它方式联系的。
张山的工友说过，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下了工总是出去找地方抽烟，似乎还在外面哭过。
余白一整晚都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录像播放，终于察觉到一点，那天早上，张山在银行门外留下的泥脚印。
她查了今年二月的气象记录，今年二月上旬天气干燥，走在路上是不会踩到这么多泥的。
而张山那天早上还没有去工地，他从哪里踩到的泥？另外脚上的泥未干，也能说明他踩到泥的地方距离银行不会太远。
余白查了附近的地图，发现两处取款机的路线中间有一座小公园。跟公园的管理方联系后得知，今年年后，二月十二日凌晨，公园北门附近的水管破裂，附近的小道几乎都成了泥地。
这样看来，张山很可能在当天早上去了这个公园。
而冬季的公园也确实是个碰面的好地方。
尤其张山总是下工后出门，冬天夜晚外出的人本来就少。确实是个安静谈话的好地方。
取款的那个人在视频里走的挺慢，由此可以推断ta的腿脚不太好。也是因此，余白觉得这个人住的地方不会离取款机和公园太远。
整理了余白给出的信息，关月也在思考。
根据从张山工友以及张宁那里得到的信息，张山应该是回到洛水市后接触了什么人，要帮那人做什么事，那十万块可能是之前已经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定金。
关月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
但其实不论是哪一种，最终张山为了拿到更多的钱，在一个雪夜爬进了那扇窗户，并死在了那里。
那么，那扇窗户里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呢？
关月对603的户主进行了调查，这家户主是一对刚退休的老夫妻，两人之前都是教师，只有一个独生女儿。
今年一月二十三，夫妻两人一起去了外地看望将要生产的女儿。随后也在那边帮着照顾孩子，一直到最近才回来。
据他们说，家里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他们还有一套房，在城市另一头，那边环境比较好，靠近公园。虽然是两居室，但他们两个住也够了。所以存折证件之类的都在那边。而那边的两居室也没出什么问题。
去现场的当天，关月就查看了房子里的物品，尤其是发现死者的这间房，除了柜子里存放的被褥、衣服，桌子上枯死的植物，并没有其它东西。
那么张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
那只首饰盒。
关月问过张宁，她不记得哥哥有什么鱼形的玉石。那么很可能，这只首饰盒以及其中的玉雕与张山当天要做的事情有关。
此外，这首饰盒内还有喷出毒素的装置，这个毒是下给谁的呢？
毒素的交易关月找了人去查，但她也知道，这种暗地里的交易能查到的概率并不大。
关月觉得整件事都透着怪异，她拿着照片问过那对老夫妻，也观察了他们的反应，可以确认这个盒子他们确实没见过。
如果一个人发现家里莫明出现了没见过的盒子，他会直接打开吗？
关月觉得可能性不大，说不定有些警醒的人直接就报警了。
那么张山为什么要把盒子带进来？
关月觉得这个逻辑讲不通。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关月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做饭，干脆拿了件大衣套上，出门去秦卿卿的店里。
刚进店，小白就从高处跳下来，一路小跑来往她身上蹭猫毛。
“我还是要牛奶吧，再加一份三明治，”关月单手捞起小白，顺便点了单。
“好的，”店员徐苓直到现在还觉得小白的“狗鼻子”很惊人，上次呆在二楼都能察觉到关月来店里了。
关月结了账，抱着小白往里走，看到秦卿卿正在隔间里给一只猫洗澡。
“新来的吗？”关月问道。
“对，昨天带过来的”，秦卿卿把这只猫身上擦了擦，然后把它放进了猫咪烘干机里，“觉不觉得跟小白很像？”
关月凑上去看了看，“这么说...还真挺像的。”
“要是不熟悉的说不定就认错了，”秦卿卿看着似乎有点生气、正努力伸头蹭关月的小白，不由笑起来。
关月却愣了愣，她好像想到了。
关月飞奔去车库开了车，直接去了华源小区。
城市上空乌云在聚集，不断压缩着城市的上空的空间。
在愈发低沉的乌云之下，关月站在23号楼和24号楼之间的平台上，认真地看着24号楼的窗户。
当晚，余白接到了关月的电话，“要查一查李文川的死吗？”
“谁？”
“曾经住在华源小区24号楼604的人。”
华源小区这几栋楼从外观看结构是对称的，但是实际上内部的布局却并非如此。
张山尸体所在的是603的房间。但如果不清楚里面结构、仅从外面观察窗户的话，很可能会认为这个房间属于604.
也就是说存在另一种可能性：也许张山是打算从窗户进入604，但因为整层楼内部布局不对称，错进了603。
关月下午去华源小区就是重新确认了这栋楼的内部结构与窗户的对应情况。
之后，她对604的户主进行了调查，发现这里之前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