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羡柳拾起落在脚边的长枪,往前走了两步,“总之,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至于其他的事,我还需要做些其他的考量。”
二人相伴,回了住所。
一晃又是五日过去,春雨连绵不绝,从空中落下的碎雨落在各处,渐渐的,雨势越来越大,糊在窗户上的油纸被雨水砸得往里沁出水珠来。
“将军,陆小姐,门外有位姓姜的女郎登门拜访,说是要见陆小姐和将军,此人还特别提到了陆小姐,说是要向陆小姐当面拜谢。”
“姓姜?”赵景程问道。
看到自家将军和那位姓陆的小姐都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前来通报的女兵语气中隐隐有些无奈:“我是想将那位女郎的身份来历再问清楚些的,可那位女郎不愿多说。
像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本不必到此通报。只是薛将军有过要求,无论发生任何状况都需禀告,这才前来叨扰。”
说完,前来通报的女兵将眼神移向薛羡柳,问道:“将军,要将这人如何处置…”
“此人行事未免有些不守规矩,倒不像诚意过来拜会的。
陆小姐,你可曾有过姓姜的故人,若对此人好奇,我也可安排小姐见她一面。”薛羡柳听完女兵的回复,向赵景程问道。
赵景程心里确实有一个名字。
可单凭姓氏怎么能断定就是姜泽安呢,况且姜泽安又不知她去向,怎会来此寻她?
“先将那位女郎接待下来罢。”赵景程想了想,回道。
叫人查看完情况后,她才好再做决断。
薛羡柳听到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便吩咐士兵前去招待。
等到小兵退下后,薛羡柳才问道:“陛下,路上行踪可有泄露?”
前段时间,两人相互交流了彼此近况。
薛羡柳知道知晓赵景程假名的人不多,何况赵景程一路上又行踪隐秘,怎么会有人既知她假用的名讳,又能猜出她行踪…
若往深处想了,确实有些棘手。
赵景程显然也有这样的忧虑,仔细想了想,缓缓对薛羡柳说道:
“先前在良储时,倒结识过一名姓姜的女郎,只是那件事已告一段落,我也未曾向她提起过我的行踪。
指定要见我的那位女郎还提到了“道谢”二字,实在疑惑,我倒想不出有哪些人会谢我。”
说完,她便离开了座椅,眼神看向屋外。
薛羡柳随她的动作一同起身,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正好快到午时了,我为那位姓姜的女郎设一小宴招待一番吧。”说罢,随即吩咐了下去。
随后,薛羡柳带着她来到了招待的客堂,两人一直走到了客堂的最左边。
薛羡柳停下步子后,指着一处墙面向她说道:“高琢、包宛晴二人曾在此客堂玩闹,二人为了件小事刀刃相见,将此客堂的左墙砸出了个洞来。
后来让这两人修墙,这两人耍起了小聪明,高琢买来了个博古架,又买了许多瓷器放在博古架上,意图挡住那个墙洞。
自然没有得逞。
于是包宛晴又买了几张窗户纸调了颜色糊在了墙上,假装她二人修好了墙。
包宛晴本就将那窗纸颜色调的真假难辨,又有那博古架挡着,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这墙面的问题。”
后面找了木匠过来看,此处的洞不填也没有大碍,反而有些别的妙用,便留下了。”
薛羡柳带着赵景程走到了客堂左边的房间内,继续说道:“届时,我与那姓姜的女郎会面,陛下便可在此处观望。”
在薛羡柳手指的示意下,赵景程发现了这处墙纸有一个特意切割开来的空洞,只要变换角度,客堂里的大致景象都能看清。
而在客堂里往这个方向看,因为有了博物架的遮掩,客堂里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用于观察的空洞。
“只是陛下也需留意自己的动静,此处能听清客堂内的声响,客堂也能听到此处传来的动静。”
“也好,那我便在此地候着了。”
赵景程点了点头,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倒了两杯茶。
薛羡柳摸了摸桌上赵景程刚盛好茶的茶盏,“事情解决好了,我再与陛下共饮这杯茶。”
说罢,转身离去。
茶展内的茶水逐渐转凉,伴着几声鸟类的清啼声,一阵脚步声传到了赵景程耳中。
脚步声穿过走廊,走进了客堂。
赵景程透过墙纸的空洞往客堂内看,那道不徐不慢的脚步声正好停下,她的目光也得以看清楚来者面容。
脚步声的主人也正在观察客堂的布置,目光流转到摆放在客堂内的博物架上,上面的瓷器宝物流光溢彩。
“薛将军的事迹常有耳闻,倒不曾想到薛将军也有这样的兴致。”
嘴唇噙笑,言语温吞。
不是姜泽安又是谁?
“小玩意儿罢了,一个爱惹事的女孩子送的,对这些东西我并不了解。”
薛羡柳语气谦和,手臂往前伸出弧度,说道:“请,姜姑娘。”
姜泽安的步子没再往那博物架处靠近,含着笑向薛羡柳所引方向走去,同时道:“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此次前来拜访,竟能亲身与薛将军一叙。”
“只是此番前来,还为向陆明陆小姐道谢,不知何时在下能得见陆小姐一面?”姜泽安已经落了座,敬了薛羡柳一杯酒后问道。
薛羡柳回敬了一杯,眉目淡淡:“看来是那通报的侍卫太过粗心大意,我只听说了姜姑娘要见我,却未曾听到还要见什么陆小姐。”
姜泽安闻之,低眉一笑,不甚出彩的面容,竟能品出几分动人味道。
“姜某向来不善揣测人心,还请薛将军明言。”
“陆小姐此人,我确实不知。”薛羡柳摇头道。
随后接道:“姜姑娘也曾听闻过我的事迹,虽然我处境不及以前,但受我所辖的霖颐郡,各州府门行事作风仍然如以往一般,公私分明,不为权贵所伏。
若想寻人,我可为姑娘通报官府。”
“薛将军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