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哪里会那样做。就算喜欢,也应该是去争去抢。”
晚餐已经来不及做,打算出去吃,再看看魔都的夜景。出发时姜黎却说晚上不想吃东西,于是临时变成李想跟方蔷一起去。
李想丢给姜黎一个不愧我的好发小的眼神。
这是告白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方蔷在前一蹦一跳,李想在后踉跄追逐。
好在红绿灯拦住了方蔷的脚步。
斑马线尽头是一对满头银发的老爷爷老奶奶。
两人六七十岁年纪,头发俱已银白。老奶奶是极青春的桃红外套,老爷爷则是黑色冲锋衣。霓虹渐转,老爷爷自然挽起老奶奶的手臂,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缓缓向马路对面行去。
李想的心像是被谁轻轻碰了一下,莫名酸涩、又莫名感动。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摁下快门键。
这就是相濡以沫吧。
紧追着方蔷,李想忍不住这样想。
……
虽然是工作日,江边依旧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李想找打到方蔷时她正倚靠在江边的护栏旁静静看着被两岸的五色霓虹照耀得分外绚烂的江面以及江上极引人注目的“钟蓓蓓”号。
他没喊她,只是起身去往身旁的售票厅买了船票。
“走吧。”他说。
方蔷回头,自然接过他捧在手心的冰淇淋,刚咬一口才发现包裹着冰淇淋的纸片是一张“钟蓓蓓”号的船票,于是不解望向他。
“前天你说想去的。”
李想无声地笑了下。
“谢谢。”方蔷一呆,复又展颜一笑,“我自己都忘了。”
悠扬的汽笛声里,“钟蓓蓓”号扬帆起航,渐渐从码头驶离。
方蔷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黑压压的人群轻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船呢。”
“没跟他一起去过?”李想把船票一会捏成对折一会又摊开,装作随意闲聊。知道不该问,可又忍不住不问,“夏天时经常会看到男女朋友们在雀儿河上划船。”
“啊?”方蔷愣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无奈吐槽,“学校管得严,没敢去。”
她确实没去过,但不需要告诉他,那只会平添烦恼。
从小到大她追求者茫茫多,可她从未接受任何一个。
说她眼高于顶也好,自命清高也好,可她确实无心于此。
家里的困窘,辛勤劳作的妈妈,早早辍学的哥哥,难瞑目的爸爸,这些都压在她肩上,让她片刻不得放松。
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成功。
方蔷转身直视着李想,眼神不再如往日那般明媚,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哀伤。
“李想,你知道吗,我家很穷很穷。”
“爸爸走后整个家都靠我妈妈。她没什么文化,为了能让我和哥哥继续读书,她只能去做清洁工。早上不到六点出门,晚上过了九点才能回家。”
“可我哥还是辍了学。”
“专业课我是跟几十人的大班一起学的,一件舞衣,一双舞鞋,我能穿好多好多年。”
“其实我也想放弃舞蹈去学金融或者计算机什么的。可你知道,我在学习上向来没什么天赋……家里人也不同意。他们知道我喜欢这个,不想我受委屈。”
“为了我,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于我而言,他们永远是最重要的。”
看到了李想眼里的心疼,方蔷低下头,鞋子在甲板上蹭啊蹭,蹭啊蹭,过了好久才继续说:“你看这儿多繁华啊。看到这些高楼大厦,看到这艘“钟蓓蓓”号时我就在想,我也要像钟老师,像千千万万个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不崇拜她,但我想成为她。”
“只有成为她才能赚好多好多钱,才能让妈妈不用再那么辛苦,才能让他……不再一件衣服穿好多好多年。”
即使是说着这样的愿望,方蔷仍是笑着的。
她指着身侧的魔都之珠,豪情万丈。
“我来过,我看到,我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