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面对他,宁愿相信这样敷衍的说辞。但他在被清风观赶下山后,却还是送来了自己只是当作笑言的梅花,那般冷的天气,从城南走到城西,只为给自己送一枝梅花……
城南?纷飞的思绪迅速回笼,瑞阳连忙展开了卷轴,细细地将陈竺鹤只有几行字的生平又看了一次:
十六岁进火器营任工匠学徒;十八岁被宁少监收作关门弟子学习火器设计与制图;二十岁任九品司匠;二十三岁晋八品主簿,统管火器营乙匠部工匠……
这些既然是秦源的手下查出来的,那他必定知晓陈竺鹤便是当年的小道士静渊,难怪当时吵着闹着也要来上课,他哪里是要来上课,分明是想来看自己的热闹!
所以这些日子里无论是陈竺鹤还是秦源,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不知如何笑话她。想到此处,刚刚心中的歉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又气又羞又恼,觉着自己就像是被耍弄的猴儿一般。
“来人,传个消息给秦大人,说本郡主有急事寻他,望他今日下值之后赏光来一趟郡主府!”瑞阳的话说的是咬牙切齿,分明是将此事全盘算在了他的头上。
一旁的柳娘子见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心觉不好,但因此事发生时她不过十岁左右,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现下她也不知瑞阳的心境。
“汝娘,你得答应我件事,若日后你碰上了陈竺鹤,只要他不主动认出你,你就不要说破他的身份,权当作自个不知。哪怕他将话说开认出了你,也绝对不要提及我已知晓他是静渊的事情,可好?”冷静下来的郡主一脸平静地嘱咐着柳娘子,但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平静神色下的波涛汹涌,她立马拨浪鼓似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凌羽卫府衙。
秦源接到了瑞阳的消息,也不疑有他,很是爽快地应下了。
棉花胡同。
昨日陈竺鹤还是要求她要将图画完,只又宽限了半月,说在中秋后交即可。但想起她那般可怜的模样,他想了想又从自己从前废弃的草图中寻了几张最为简单的,准备过会儿送到郡主府去。“这般容易的图要是再画不好,那大约是真的半分天赋也无了。”拿着这几张图,他很是无奈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