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深吸了口气：“没有如果，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就好象你同意娶我，跟我是什么样的人有关系吗？就算有，也是很微不足道的一点因素吧。”
程朗默默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嘀嘀嘀……”后面的车在催促，已经绿灯，岳敏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到家后，岳敏想起程朗中午喝了酒，问他：“喝蜂蜜水吗？”
“好。”
她拿了程朗的杯子，接了温水，舀蜂蜜的时候想起他上次醉酒的情形，干脆拿了蜂蜜瓶子和水杯放到他面前：“你自己加蜂蜜吧，上次我放了很多，你还说不甜。”
程朗舀了一茶匙蜂蜜放在温水里搅拌，岳敏问他：“不淡吗？上次我放了3倍都不止，你还是嫌不甜。”
“上次喝醉了。”
“那你是真的喜欢吃甜的吗？”岳敏疑惑。
“喜欢。”
岳敏想着他平常高冷疏离的形象，怎么也没法和爱吃甜食联系到一起。
程朗见她不说话，问她：“想什么？”
岳敏笑了：“我是不是该买点糖回来，哪天你不高兴了，拿颗糖哄哄你就好了？”
“好啊。”程朗也笑了，浅浅的笑意最是动人，他偏又直直得盯着岳敏。
岳敏被他看得不自在，拿了水杯去厨房洗杯子。忽然又想起他头上还有被撞的肿包，顺手煮了颗鸡蛋。
程朗收了蜂蜜瓶子，倚在厨房门边问她：“你把照片放哪了？”
“什么照片？”
“你说带了父母的照片，我怎么从没见到过？”
“哦，那些老照片在相册里面，等下拿给你看，先帮你用鸡蛋敷一敷头。”
“好。”
岳敏抽了几张纸巾折好，包住煮好的鸡蛋帮他做热敷。这回程朗很配合，不象敷冰袋时总想躲。
二楼书架一角，岳敏抽出一本相册，蓝色封面，边沿有些磨白的痕迹，一看便是旧物。
俩人各拉个靠枕，席地坐着，相册是岳敏妈妈留下的，里面大多是岳家长辈们年轻时的照片，还有8号院孩子们小时候的样子，有一些岳敏和岳正长大后的照片，是岳敏后来放进去的。
岳敏一边翻一边讲，很多童年趣事又想了起来，忍不住边讲边笑。
程朗静静地听她讲，看她笑，偶尔问一句，不由自主离她越来越近，近得能闻到她头上洗发水的淡淡香味。瞥见她一侧的头发拢在耳后，脸颊上有很浅的红晕，耳后往颈部的皮肤白晰细腻。他有点口干舌燥，收了收心神，继续看照片。
翻着翻着，翻到一张小女孩大哭的照片，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白色的小纱裙，张着嘴哭得眼睛鼻子挤在一处，程朗笑着问：“是你吗？”
“是啊，大概四、五岁的时候。我爸爸平常难得回家，有时候一年也见不到一次。”
“那次他休假，给我做了一辆坦克，非常漂亮，让徐健他们抢来抢去弄坏了。”
“我太生气了，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谁劝都没用。”
“后来我爸爸就把我拍下来了，妈妈特意把照片洗出来，每次都边看边笑，还说要以后拿给我的孩子看……”
忽然她怔住了。
“岳敏。”程朗轻轻地唤她，想去抓她的手。
岳敏合上相册，躲过了程朗伸出来的手，默默把相册放了回去。
“跟我来。”程朗拉了岳敏想上三楼，岳敏却在楼梯口站住了，她搬回来后还没上过三楼。
除了北向的一个大阳光房，三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主卧，另一间是程朗的禁忌，从住进这间别墅开始，程朗就告诫过她：不许进那间房，不要去碰那扇门。
她悄悄问过春姐，春姐只是告诉她，程朗不让任何人进那间房，就是春姐也不许进去打扫。
最初她很好奇，但很快就释然了，每个人总会有一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就象她自己，也不愿意被人知晓她父母双亡，因此，那个房间她绝不去碰。
可事情有些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撞到一起，那时是她刚到急诊科轮岗的时候，工作强度明显增大，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让她每天回家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胃口也很差。
程朗那段时间很忙，经常出差，回来就在自己的工作区忙碌，俩人几乎说不上话。
那天早上，岳敏下了夜班回来，觉得特别的累，在春姐的劝说下，勉强喝了一点粥就想睡觉去了。
上楼后强忍着反胃不适，慢慢向房间走去，却突然一阵眩晕，她顺势靠到了一边，正是那间禁忌的房门口，她扶着门把手站了好一会儿，就在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程朗上楼，正看到她握着门把手，好象要开门的样子。
瞬间，程朗的脸阴沉得可怕：“我告诫过你，别碰这扇门！”
“我没有。”岳敏争辩。
“是吗？”程朗怒目看向她的手。
岳敏此前从没见过程朗发怒，马上解释：“我有点不舒服，只是扶了一下这个门把手。”
“既然不舒服，那就好好给自己看看病。”程朗明显不信，见她还靠在门边，拽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拖到别一边甩了出去。
岳敏本来就站得不稳，被他一甩摔在了地上，当下越发的难受，肚子也隐隐作痛，脸都白了。心里委屈又生气，什么都不想说了，自己努力站起来回了房间，只想快点洗漱后躺下休息。
她进卫生间后，又是一阵眩晕，这次什么也没抓住，直接摔倒在卫生间地面上，肚子剧烈的疼痛，很快，她感觉到身下有液体流出来。
冲鼻的血腥味让她的心瞬间慌了，她挣扎着捶打卫生间的门，发出的声音颤抖而无助，她心里怕极了，就象当年知道父母离开了一样。
等程朗开门进来的时候，她趴在卫生间门口，身下一摊血迹，触目惊心。
在顾医生来之前，岳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她小产了！她那几个月例假有点乱，加上特别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会怀孕。
就在前两天，她还有些许的见红，肚子有时也会隐隐作痛，当时以为是例假来了，根本没想到是先兆流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