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象。她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荒唐到无可救药。
接下来,岳敏在顾医生的诊所里做了清宫手术,虽然出了很多血,好在没有危险。这段时间她一句话也不说,闭上眼就仿佛看到满地的血,睡着时常常无端惊醒。
李玉芳知道后特地跑来大骂了她一顿,程朗接了春姐的通知,回来送走了李玉芳。他回到三楼去看岳敏,却透过没关好的房门,看到她连扇了自己十几下耳光,他的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
一周后,岳敏告诉程朗,她要搬出去住,程朗同意了。
这段回忆于岳敏不堪回首,她不想记起让她绝望的那一刻。
程朗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和你一样难过。”
岳敏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对于这个失掉的孩子,程朗是不在乎的。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棕色的眼眸里坦荡赤诚:“从前是我不对,你给我机会去改,好吗?”
岳敏迟疑着,最终被他带去了三楼。
程朗打开那扇禁忌之门,这是一间画室,或者说是一间废弃了的画室,所有的东西都蒙着厚厚一层灰。
地上两个倒了的画架,素描散得到处都是,墙角堆着两个大箱子,旁边胡乱放着一摞画,一侧的展示柜里摆着石膏象、各色颜料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摆件。
靠窗一张桌子,桌上散乱地堆着画纸、画笔和颜料,几张倒得横七竖八的椅子在桌子两侧,整个房间乱糟糟的象被打砸过一样。
程朗从地上捡起那些素描,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女孩。
“林筱曦,我……以前的女朋友。”程朗说得有些艰难,“爷爷跟你提过吗?”
岳敏摇了摇头。
“我小时候生活很枯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没有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中学时瞒着家里参加了学校的美术社团,认识了筱曦。”
岳敏看着这些画,画上的女孩很漂亮,鹅蛋脸,一双桃花眼大而明亮,嘴角浅笑盈盈,神情中透着一丝调皮灵动。
“你画的吗?”她问程朗。
“嗯。”
“画的真好。”岳敏由衷赞叹。
程朗告诉她,5年前,林筱曦给他留了一个信息‘我走了,别找我’,从此就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岳敏奇怪地问道。
“断了所有的音讯,就这么不见了。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问了所有她认识的人,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查到她去了美国,再往后便什么也查不到了。”
程朗将画放到了桌子上,顺便理了理桌子上的画纸和笔。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程朗肯定的说,“她走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也许有什么事,你不知道。”
“也许吧。”
那时候,程立峰出了事,荣锦集团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程荣锦让当时还未毕业的程朗接管集团,程朗一边顾着学业,一边扑在集团里,那是他压力最大的一段日子。
对于林筱曦的不辞而别,最初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忙忽略了她,她象以前一样闹脾气而已,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彻底失联了。
他疯了一样四处找她,去澳洲找她的父母,去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最后飞到美国,在华盛顿的街头茫然不知所措,程荣锦亲自飞到美国把他带了回来。
此后数年,程朗委托了许多人在国内国外寻找林筱曦,都没有音讯,这个人,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