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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第一章(4 / 6)

听到。

福伯又喃喃道:“八年了……八年,也没放过我……”

忽尔,刹那瞬间,银勾一震,带着陡然的杀气,已扑到她花容月貌之前!花素颜双眸睁大,眼看避开不及,竟以一招非常险峻的俯身险险略过。只听到福伯喝了声:“好功夫!”

花素颜一边闪避,一边已摸到腰上软剑,手上一抖,自己身子尚未立直,银光已朝福伯腰上舞来。待得银勾一挡,她腿上紧跟扫去,福伯躲避不及,老腿被拌了个踉跄。亏得他经验丰富,临危不乱,眼见摔倒前在地上一滚,避开了一次空门大开、无可招架的局面。

这几下兔起鹘落,福伯立在地上喘息不止。花素颜却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面色冰寒,神经紧绷地挡在门口。白灿灿的月光从窗口照入,映得剑尖勾身银得全是阴森之气,甚至有种牛头马面降临的错觉。花素颜脑中略思,顿时明白过来:“你多少年没动过功夫了?”

福伯喘息不已,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五年,也有四年了。”

花素颜心思通透,刹那便彻底明白。尚书府中幽静无波,生活安逸,离了江湖谁还想武刀弄枪?况且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更是懒得再磨刀枪。学功夫四五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若离了四五年,生疏地极快。这是任何一个江湖人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薄雾环绕在夜色里,屋中静悄悄,只有福伯的激烈喘息声。

可花素颜突然失了擒他的意思,甚至想放了眼前这老人走,又有何所谓。这人现在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老人了。

但她也是领命而来,必须完成,不到她选择。

时间在静默中对峙。不同的是,福伯随着时间推移面色越来越苍白,冷汗淋漓。而花素颜却冷静淡然地仿佛刚进来,没任何烦躁。

她天生就是能融化在夜风中的人。

比夜色更恬静。

福伯的汗水湿透了衣衫,年迈的身子立不稳,手中的银勾上挽着数年没舞过的生疏负荷。他甚至开始感觉这曾使过数十年的兵器异常沉重。

花素颜却不急,时间拖得越久,她赢得越轻松。

在这诡异血腥的夜晚,世界静得奇特,仿佛全天下都守在这里,等着看谁按捺不住先下手,谁又斗转星移获得最后一招的胜算。

月梢西斜,春夜的空气还有丝薄凉。

汗流浃背的福伯似乎再耐不住这冷然的气流,陡然发难,施展出多年未用的轻功,凌空扑来!一手银勾狰狞,一手五指齐抓,生死存亡之际,只怕不比数百年前那一招闻名天下的九阴白骨爪差劲。只是花素颜待他这招已久,不惊不躁,伸手就准确掠过那穷势一抓,一招小擒拿手卡住了福伯伸过来的手腕。未待福伯反应过来,右手灵剑划出,不偏不依直朝空门大透的背部舞去。

福伯大惊,闪避不及,架挡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

剑尖失了准头,在福伯的背部沿着衣衫划过。花素颜一惊,手腕猛地剧痛,竟再擒不住福伯的手,下意识地在疼痛下缩了一把,退后一大步。

她望过去。

窗外的月光射入,照得地上一片白茫,闪烁出两点不属于这屋子的光射。

花素颜眼细,分明看到那是两颗闪着幽光的珠子。

是孩童玩戏的弹珠?!

为何会有弹珠?就是这弹珠震开了她的剑和手?

抚摸着被弹到的左手,隐隐有丝疼痛。

“对不起,弄痛姐姐的手了吗?”

背后一声轻笑,隐隐透着一种超越凡尘的妖媚。花素颜大惊回头——她,居然没发现有人在背后?!那人何时到来?来了多久?

月光如魅,夜色薄凉,光影中,她看到窗沿上倒钓着一个赤色华服的男子,细丝般的幽幽长发倒散下来,在夜风里零乱而优美地乱舞。一双血色妖瞳在黑夜中绽放出异样的繁花,如满天的星星坠落其间,闪着瑰丽的色彩,夺魂勾魄地慑人。

他笑得童叟无欺,好像最天真无邪的孩童,声音透着月光的清丽:“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像月亮上的白兔精,忽然从窗口降临。虽然外表可爱妖华,却透露着莫名的诡异与神秘,无缘无故地让人由心而颤。

媚惑至此,也许,当真是成妖了。

花素颜忙举剑严戒。也许她并不是虎魄最厉害的高手,但,她好歹也是虎魄的玄冰寒女——竟然有人在她背后而不知,是何等高超的轻功!

这男子,不是普通人!

当然,也许拥有这么一双血红眼瞳的,本来就不会是普通人。

花素颜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男子含笑的目光,看得她心底有抹诡怪的恐惧。

因为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红艳眼眸,太不寻常了。

她在高举的剑后低沉问:“你——是谁?”

他,是谁?

男子依然倒钓在窗框上,吟吟笑道,眉宇间是天然成媚的妖气,好像花素颜问了一句极为有趣的话,笑得那么开心。风在他身边飞舞,勾引得满头黑发飘散如画,呼拉拉地,都笑得暧昧诱人,抚媚得好像朝她伸出无数只隐形之手在勾魂引魄。

他明明没动,仍倒吊在窗檐。花素颜却觉得

他张开口,呵气如兰,勾人的气息瞬息间便在这小房间弥漫开来,无由地妖香簇拥,话语却意外的天真:“我们白天时不是见过一次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他笑得好单纯。

花素颜没回答,只是静默地盯着他,寒冰似的黑眸中全是警惕。

只是在冷凝的心底,不得不承认,这人笑得极媚,却媚得极好看。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原来可以如此媚幻生香,流光胜水。只因这人媚眼带笑,薄唇带笑,面颊带笑,连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由心而发的媚笑。笑得那么庸庸懒懒,好像整个人就是一种媚笑的衍生,一种独一无二的暧昧。

她只觉得莫名的吸引,又莫名的恐惧。吸引和恐惧是一起而来,簇揉在一团,无法分离。

窗外的月光照得房间光洁一片,幽幽地,像一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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