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功的可能,或者说她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在确定了这一点后,她便没有追究她睡错房间的事。
她走到衣柜旁边,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回去,这让她不禁回忆起从前的场景,爱洛小姐也是这样,想要找某一件衣服就不管其他衣服是否整齐了,于是衣柜里总是乱得一塌糊涂。
她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来自身后的安德。
生理期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副作用,那就是情绪不稳定。
可是她怎么会哭呢?
她为什么要哭呢?
她哭是为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不敢再去接近这个女孩了。
她继续收拾衣服,偶尔转头。毛毯盖住了她整个身体,她看不到她到底哭成了什么样子,应该很狼狈吧,不然就没有必要遮掩起来了,她继续叠衣服。
维斯文走之前把一板铝箔止痛药放在了床头柜,手覆上门把手的时候想到她可能不知道剂量——不是自己考虑周到,是为了防止她无节制地抓一把送到嘴里导致胃穿孔,她非常有可能这么做——她回过头,取了一片出来,收走了其他的药片。
“我留了止疼片。”
“……”安德没有应答,她心情不好,但也不该在这种时候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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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奇面前的是一个裹着毛毯的女孩。她不苟言笑,像是在生闷气,她可能以前经常笑,因为她偶尔流露出的对他的讽刺的笑意很是熟练自然。
“维斯文说我最好赶你走。”
“她已经赶过我一遍了——我想坐你的位子,看起来很舒服。”她盯着自己身下的转椅,眼巴巴的,又很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先生,我可以坐在你的位置上吗?”
“……”
为了维持自己面试官的身份,他叫人送来一把更舒适的椅子。
她勾起脚蜷缩在转椅里,无所事事地转悠起来,一圈又一圈。
“你在干什么?”他问。
“我刚刚哭得很伤心,现在在调整心态。”
“那你应该在调整完之后再来见我,不过我很无聊,可以陪你聊聊。”
“你不问我为什么伤心吗?”
桑奇撇了撇嘴,说:“嗯哼,如果是我,我不会想说。”
“……你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不听人言的疯子,”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细数,“自作主张的□□者,愉悦自我的有钱人——顺便一提,这种人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为什么?”
“嗯你不生气吗?”
“完全不,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披着狼皮的羔羊,明明迷失在狼的肠胃里,却误以为被困在自己的羊肠小道——真可怜。”她轻松的口气可不是“真可怜”的同情,而是从进入这间房以后一直不曾改变的轻蔑和目中无人。
“这是文字游戏吗?那我到底迷失在哪匹狼里”他仍然能保持平静。
“嗯——”她故作玄虚地拖长音调,发出咯咯的古怪笑声,她现在是真的在笑了,“跪下来求我,然后我才告诉你。”
“那就让我继续迷失吧。”
“啧——无聊。”
“为什么那种人让你没有成就感”
“因为他们——”
她回答,她看到了桑奇的眼神,那是悲伤的灵魂套着玩世不恭的壳子。他有一头金发,发尾微翘,五官立体,人有点不精神,但不会因此削弱他的气场。他很会忍耐,她故意说了很多惹人生气的话,但是他非但不生气还很自然地将话题延续下去——他其实对付自己很有经验。
“他们做出反常的事情是因为他们自己。”——而不是因为我。
他打量了她许久,带着探究,最后说:“你被录用了,这是协议书,签下来吧。”他的手覆盖在一份文件上,摩挲了两下,似乎还在判断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一声叹息之后,把文件递给了安德。
她接过文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哦,我眼睛要瞎了。”她抱怨道。
【你将和桑奇·艾梅洛斯所属的其余的十五人合作,在艾梅洛斯家族邸宅进行一场遗产争夺战。目标是杀死罗伯特·艾梅洛斯所属的十六人。基础报酬为一亿,每杀死一个人,增加五亿,不论生死。】
【具体规则和注释】
【1.邸宅一共六十四个房间,双方一共三十二个人。战斗必须在单个房间内进行,发生在部分走廊、大厅等公共区域的战斗都是不被允许的(公共区域必须提前规划)。公共区域最多可停留三个人,满员状态不可持续十五分钟,满员期间通往公共区域的入口将全部关闭。当双方各自剩余一人,公共区域成为房间。】
【2.桑奇·艾梅洛斯和罗伯特·艾梅洛斯不参与战斗也不能被杀死。】
【3.每个房间只能存在一个死者。即无论哪一方都不能在该房间杀死第二个人,否则视为“误杀”,将在另一个空房间被处死,该房间视为死者存在的房间,无法被重复使用。(死者存在的房间应该被标注,达成双方共识)】
【4.“斗争”和“死亡”的概念应该被区分,即“斗争”可以发生在房间A,但是“死亡”必须发生在无死者存在的房间。】
【5.当任意一方的人数耗尽时,判该方失败。胜利者将获得艾梅洛斯家族的所有资产和阿迪奇·艾梅洛斯的使用权。】
【6.任意一方违规都将导致阿迪奇永久进入无法交流的状态。】
“这是爱洛的想法。”安德说。阿迪奇是她创造的,也只有她能控制,她以阿迪奇作为威胁,迫使桑奇和罗伯特进行这个杀戮游戏。
“是她的报复,她说得让我看看什么是更加华丽的虐杀——但我不觉得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则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安德看过日记,她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他曾经把炸弹绑在人身上一个一个从楼顶扔下来。这也是安德对他作出最初印象的依据。显然爱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