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追求,正义或者肆意,秩序或者自由,金钱或是他人之爱,他们并没有那么在意世界什么时候毁灭,只顾着做自己乐意的事情。她估计金已经一头扎进新了的遗迹,也许还会冒险搭建临时小队去黑暗大陆逛一逛,他一直想去那里。
揍敌客当然也不贪生怕死,但是他们总要多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家族的延续。
“把话题提升至世界的真实与虚无的高度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她说,把用来虚张声势的高级特效关掉,“降落到现实吧,我们要解决的只不过是小孩子调皮捣蛋的问题。”
正如伊路米所说,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口口声声说这里是自己的念能力,但是完全不会给自己任何优待,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傲慢到目中无人,又卑弱扭曲到恨不得亲自折磨自己的矛盾体。
风暴的中心实际上空无一物。
席巴:“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你的价值和应对策略。”作为家主的席巴最先反应过来,狮子一样庄重的威严。
她想起预言诗里总是把她称呼为蛇,意味着解构和重组,轮回和循环,谎言和诱.惑,可无论是再贴切的隐喻和含义,想象出狮子一爪把蛇按在地上摩擦的场面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困难。
“好啊,如果需要中场休息,请便。不过……您要是纠结我的价值,我建议您把所有筹码都压在我身上。”她说,完全不在乎深入骨髓的压迫感,甚至开始毫不顾忌地使唤人。
“喂,既然是管家,那么请问可以帮我扫一下玻璃渣吗?猫会误食的,”她把手摊开来,沾满血和猫毛,表示自己手脚并不方便,“应该不算难事吧。”
“乐意效劳。”梧桐面不改色地上前收拾残局,但其实所有人都明白揍敌客的管家并不负责打扫卫生,她只是在用一些小伎俩让她看起来并不像事实上那样与偌大的家族地位悬殊。
“谢谢。”她对梧桐说,“我记得你很擅长玩硬币?”
“是的,安德小姐,但是您是怎么——”
“如果你是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莫名其妙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全部都说来话长——你能教我怎么在抛硬币的时候控制正反面吗?”
“安德小姐……现在并不适合……”
“不要!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她语气有点激动,双手撑在桌子上,在四人的衬托下格外小的身板让她看起来像是在不讲道理地撒娇。
“老爷……”梧桐转身微躬征求席巴的意见,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因为他们清楚他们需要时间获取新的情报,制定新的应对方案,也需要分出一个人牵制住她。而现在她的蛮横无理是自己给自己抛了锚。
等其余三人走出房子后——他们的脚步非常敏捷迅速但也没有声音,看起来就像是一刻也无法忍受这间乱糟糟的房子。
安德拉住梧桐的袖口,她问:“有什么办法能在自己或者别人扔硬币的时候控制正反面?做一些手脚或者靠手心的触感?”
“这需要手速和动态视力,总的来说,需要练习。”梧桐说,他们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桌子上,梧桐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我需要您猜硬币在哪只手里。”
安德点点头,盯着在男人双手之间十分灵活的硬币,几秒之后,硬币藏进了其中一只手。
“在这里。”她用手点梧桐的右手。
梧桐摊开了左手,一枚小小的硬币躺在他手心。
“……”她猜错了,“再来一次。”
梧桐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有天赋的人,或者说她的天赋并不在于培养肌肉,离强化系最远的是特质系,她大概是这个。
硬币又一次安定之后,她先是愣着不说话,因为她并不知道硬币在哪,于是她点中其中一只手,说:“我看到它去这边了,但是我并不确定……”
“安德小姐,您只管按照所见得出答案,而不是试探我的反应。”
“呵,就在这只手里。”她笃定地说。
梧桐微愣着摊开左手心,硬币就在其上。
“安德小姐很擅长察言观色。”
“嗯,”她完全不反驳,“因为我是那种观察别人神色再依样画葫芦才掌握哭笑的能力的人——你看起来知道怎么叫我的名字呢,由于一些原因,我对名字很敏感。”
“出发前,大少爷嘱咐过关于您的事情。”
“嘱咐了什么?”
“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冲突。”
“……”她半晌不说话,这就是她拿伊路米没辙的地方,总是在一些她看不见的地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安德小姐究竟想要什么呢?”梧桐问,又开始调动硬币,“我们先放慢一倍速度。”
“以前是平凡的生活,无言的陪伴——我最近在培养恋物.癖,我觉得如果我能真心爱上我的钢笔或者水杯,我就能每天和它们牵手或者接吻,它们不会说话,这样一来我之前想要的就都有了——可我现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我只知道我不想要什么。”她说,“左手。”
梧桐摊开左手手心的硬币,加快了速度。
“如果不知道答案,猜对硬币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她说,已经没在看硬币的运动轨迹了,“对于运气不好的人来说,排除法是十分仁慈的生存方式——右手。”
梧桐摊开了左手。她又猜错了。
“安德小姐,想必您也发现了,从刚才开始,答案一直没有变过——但是您并没有选择相信下一次硬币还是在左手,理智越过直觉的人,往往会忽视显而易见的答案,您和大少爷皆是如此。”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声苦笑,坦言道,“我其实不会接受除减少无关人员死亡外的任何要求。”
“只要亚路嘉少爷还在外面,死亡不可避免,您也很清楚这一点。”梧桐说,“与揍敌客合作重新控制住亚路嘉是唯一的方案。”
是的,在她只到九月底的无数次轮回中,并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座机突然响起,嘀嘀嘀嘀地叫个不停。
她没去接。任由噪音像针尖一样刮擦着脑壳。
“安德小姐,您的电话。”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