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了帕子给她擦净了脸。盯着睡梦中的人瞧了半晌,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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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昌候在门口,见林承安出来,只等着听吩咐。林承安想了半晌道:
“明日嘱咐小厨房早膳做得丰盛些,量不要多,样数要足。早点送来,再煮一壶普洱茶。明日不要旁人来伺候,院子里的人你多盯着点,谁要是敢嚼舌头,你便处理就是,不比回禀了。”
说完走向外间床上坐下,看着何昌还在,不由笑道:
“愣着做什么?你去厢房睡罢,今儿我睡这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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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秦然被林承安叫起来,洗漱后,坐在镜子前束发。秦然要入林猎物,故而也束男发。林承安起了兴致,将人按在镜子前,自己站在身后慢慢给她梳着头,用自己的冠和簪子给她别住发髻,左瞧右瞧,自满的点点头。
秦然也不看,只是回头瞧他一脸得意,故意“哼”了一声。林承安也不恼,牵她去用早膳。秦然瞧见早膳的规制,笑了笑道:
“难为你费心。”
林承安笑道:
“我费什么心?我不过是嘴皮子一碰吩咐下去就是了。难为的是小厨房。你不必记我的好。”
秦然知他实在宽慰自己,便也没再说话,开始用膳。点心小菜精致,每样尝一点已是饱腹。林承安笑道:
“从小就这样,什么都要尝一口,什么也吃不多。吃多了就嚷着胃口难受。嘴挑的很,可还合胃口?那道菜好吃些?再少吃一口呢?”
秦然摇摇头道:
“你还不知道我?吃什么也都那样。那碗汤是什么?”
林承安笑道:
“小馄饨。怕你腻的慌用得菌子汤。尝两个?”
何昌闻言忙盛了一小碗,林承安笑道:
“她吃不了这么多,放两个吃个味儿也就是了。”
说着只留了两个递给秦然,秦然接过,尝了一个道:
“汤鲜得很倒是好喝。”
说着擦了擦嘴,漱了口道:
“我走了。”
林承安道:
“我也不留你,时辰还早,不喝口茶?”
秦然摇摇头,林承安也不强求,只是道:
“我不送你了,你小心些。”
秦然笑道:
“你好贤惠。”
林承安挑挑眉,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瞧,半晌道:
“快去罢,又不着急了?”
见人走远了,也不知道跟谁说话,自笑道:
“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东西多,每个吃一口倒也饱了。东西要是少,每个也就吃一口,也说饱了。吃饭倒像要了她的命。
忧思伤脾,她惯是多心的,如今又有这些事,只怕脾胃越发弱了。也不知自珍养着些。”
说着,转头看向何昌道:
“收拾了罢。散给下面人吃,也免得再浪费了。”
——
秦然将不断挣扎的野兔捆好四肢扔到篓子里,刚翻身上马,就听见不远处枝杈有断裂处。秦然浑身的汗毛猛然炸起,弯弓搭箭指向那处,半晌就见余清河骑着匹白额骅悠悠的出现,见她一副戒备模样,冷笑道:
“许久不见,秦大姑娘这是打算杀我?”
秦然放下弓,无语的抿抿嘴道:
“来便来了,不声不响的做什么?”
余清河道:
“怕惊了秦大姑娘的猎物,耽误了姑娘夺得头筹。”
秦然瞥了他一眼,道:
“许久不见,不会好好说话?”
余清河冷笑道:
“我素来如此,姑娘第一天认识我?既不适应,我走便是了?”
秦然瞧着他不语,半晌道:
“罢了罢了,我还得多谢你那只镯子,帮我解了围困。”
余清河从怀里摸出一只绞丝金镯道:
“你是说这只?”
秦然不解道:
“我明明…… ”
余清河冷笑道:
“那个阉狗,恰用这只镯子买的妤笙。”
秦然低下头,轻叹了一声。余清河道:
“那阉人拿过了的东西,我也就不给你了。你不嫌弃,我倒觉得受不了。只是我如今穷得很,日后得了好东西再送你罢。”
秦然笑道:
“我只当你气的要死,再不送我东西可。”
余清河冷哼道:
“哪敢。”
说着,自笑道:
“还得亏以前你和绾绾送的好些个生辰礼。倒值上不少,什么柳公亲题的扇子了,吴道玄的画了,典当了不少钱,也救了我好大的急。
我也到如今才知道什么叫缺银子。早已不敢同当年般造次了。”
余清河看向她的篓子道:
“我瞧你送回去过一两趟了,都是些野鸡野兔的小玩意。靠这些如何拔得头筹?”
秦然摇摇头道:
“今日不能太争强,昨儿出了风头,再出风头只怕要有人使绊子了。”
余清河咂舌道:
“都是一箭穿双目,你倒是好箭法,只是忒残忍了些。”
秦然无奈笑道:
“若是一箭封喉,只怕又要有人说孝期内不得杀生。只得如此,谁有办法。”
余清河摆弄着手里的翡翠串子笑道:
“孝期。呵。”
秦然没搭话,只是瞧着他,比上次见更瘦了,眉目里多了许多厉色。解下腰间的荷包,打开取出粒饴糖递给他道:
“才从承安那里拿的。能舍得分你一粒便不错了。尝尝?”
余清河接过,吃进嘴里,突然笑道:
“你可知,当年承安就为给你了一袋子糖,闹出多少事故来。
当时陛下赐给他一个姑娘,次日不知寻了个什么由头,特意叫王总管带着顺意司的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