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喝到了月上柳梢。 醉眼惺忪的田松要自个回去,徐牧终归不放心,让周遵去送了一程。 “牧哥儿,你说田官头,怎的不愿来我们庄子。” “他想走自己的路。”徐牧犹豫了下开口。 “哪儿的路不一样天黑了都得挂马灯,下雨了都得泥泞!” “司虎,你居然说的好有道理。” “牧哥儿,我打小就聪明的。” 徐牧懒得再接话,带着人,去附近寻了间客栈,准备住一夜。 …… 桂月初二。 入秋的晨雾,开始变得有些迷蒙起来。 站在木窗子边,徐牧认真看了好几番,才透过晨雾,看清了街路上的景色。 “东家,要不要现在动身”周遵打回了早点,放在旁边的木桌上。 “不急,牙行都是晚上来开。” 这等糟蹋人的黑市生意,虽然说官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管如何,终归是不太见光。 “那我等今日,准备作甚” “去铁坊看看。” 每一座城,都会有官家的铁坊。寻常百姓想要修复烂菜刀破锄头,都需要花一笔不菲的银子。 至于那些有了武器公证的,也可以入铁坊购置,价格令人咂舌。 这一轮来渭城,徐牧很聪明的,把渭城官坊给的五张武器公证,也一起带了。 二刀三弓,顾名思义,二把刀具以及三把弓器。 这五份公证,徐牧实在不想浪费掉,到最后只取了些普通的武器。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去牙行的原因之一。 毕竟牙行那里,还有个懂打铁的老村人。 “先去铁坊看看。” 左右还有时间,去看看也无妨。若是淘了绝世好刀,则另说。 出了客栈,顺着纵向的大街路,入了铁坊,徐牧很快便失望了。 映入眼帘的,大多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制式武器,别说什么绝世好刀了,估计也就比菜刀强一些。 仅看了几眼,徐牧连试刀的心思都没有,怕砍坏了,还要被讹一张公证。 “远客可有公证” 铁坊里,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铁匠,几步走了过来。 “有的。”徐牧将公证拿出,让铁匠过了目。 中年铁匠随即露出笑容,有了公证,那就意味着不是来饱眼福的,生意大概率能成。 毕竟在外头,可买不到什么好武器。 “远客,我替你挑二把刀如何” “我先看看。” 徐牧兴致了无,基本都看了一轮,真没什么能入眼的。 打了声招呼,徐牧便要往外走。 “远、远客,稍等。” 中年铁匠突然着急起来,这生意半年没开张,只给兵部打武器的话,连碎银都赚不到。 “怎的,你要强卖!”司虎鼓了眼睛,语气不岔。 徐牧也皱住眉头,说实话,他现在对于铁坊里的东西,真是没有任何兴致了。 “非也,非也!我想起了,我这儿有把刀具,远客您过一眼” “请取。” 怕生意黄了,中年铁匠几步跑入了内房,不多时,便气喘吁吁地扛着一柄大刀,刚扛到铺子外,整个人便累得腿都打抖。 司虎努着嘴,单手便抓起了大刀,惊得那位中年铁匠,一时目瞪口呆。 原本兴致了无的徐牧,在见着面前的大刀,蓦然间眼皮一跳。 这分明是一把加长型的劈马刀,乍看之下,厚刃长柄,显得无比威武。 一般的劈马刀,不过是四尺的长柄,约在一米长度,但面前的这杆刀柄,至少有近六尺的长度。再加上两倍加重的刀刃,不管是马战还是步战,威力都极为惊人。 “哪儿来的刀”徐牧收起思绪,凝声发问。 印象中,大纪朝并不推行这等兵器。这一百多年,纪人营军身子渐弱,吃不消这等大开大合的兵器。 “据说,是缴一个蛮人洞主的。那蛮人洞主,也生得似个巨人般,这柄刀,便是他特意请人打造的。” 大纪朝,北面是狄人,南面是蛮人。不同的是,蛮人由于人口匮乏,眼下还算是听话。 蛮人之中,每一个部落头领,即称为洞主。并不排除有带兵反叛的洞主,每隔一二年,总会出一个。 铁坊里,也时常会有收缴的蛮人武器。 “四张公证,这把长刀,便算远客的。”中年铁匠露出笑容。 徐牧转过身,待看见司虎捧着劈马刀,不断抚摸之时,心底便已经有了购置的打算。 这样的刀,配上司虎的天生神力,算是相映得彰。 “一张公证如何我如今手底里,并无太多的刀器公证。” “弓器的也无妨” 中年铁匠还要再说,冷不丁的,发现自己手底里,多了一袋发沉的物件。 垂头一看,脸色狂喜无比,迅速收入了怀里。 “远客,这至少要两张公证,若不然去了官坊,那些老吏不依的。” 徐牧皱了皱眉,知道中年铁匠没有骗他,估摸着这把劈马刀再无人购置,都要丢入火炉里溶了。 “送把长鞘。” “好说的。” 在接过两张刀具公证后,中年铁匠一溜烟往里屋跑去,连着试了好几个长鞘,总算寻了一个还不错的,又用鹿皮打了油脂,帮着拭了二三遍。 “远客,这是购置文书。” “谢过官家。” 接了文书,徐牧带着司虎,出了铁坊便要往官坊走。 这一轮的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