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家啊,切莫只做个看客。”走到门口,袁陶想想又回了头,声音复杂。 徐牧不明白,他只想做个酿酒徒,带着庄人,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但为何,都找上了他。 跟着常四郎造反,或者,跟着袁陶去救国。 仿若,没有了第三条路。 “侯爷,若有一日根茎都烂完了,当如何。” 袁陶沉默地站着身子,并没有因为徐牧有些叛逆的话,而有丝毫生气。 许久,才缓缓开了口。 “我也不知,但我袁陶,是吃大纪朝的水米长大的。它没有让我饿死,我便不会弃它不顾。” “这些话,莫要在我面前,说第二轮。” “还有时间,若是想清楚了,去湖岛中间的书院寻我。” 袁陶有些微顿的身子,不多时,便消失在徐牧的视线里。 徐牧艰难呼出一口气,冷静地重新坐下。今日的事情,可大可小,一着不慎,将满盘皆输。 “徐坊主,无事吧” “牧哥儿,刚才老周抱着我,不让我入屋!牧哥儿” 徐牧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周福和司虎,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无事,都谈拢了,花了五百两银子。” “这、这不简单呐,徐坊主!国姓侯都给你撑腰了!哎哟,他这几日来我这里吃酒,我招呼都不敢多打一个,生怕惹他生气!” “老周,国姓侯来的事情,莫要再和人提了。”想了想徐牧开口,袁陶在长阳里,被人处处打压。 这等事情,大概是越少人知道,便会越好。 “徐坊主,我哪儿敢,我谁都不提!” 徐牧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未到午时,不如趁着时间,早些把事情办好。 “老周,出去一趟。” 没等周福回神,徐牧便带着司虎,匆匆往长阳东面走去。 长阳城里,共有三湖一河。三个湖泊,除了水榭书院的那一汪,余下的两个,都在皇宫别苑里。 唯有的一条运河,据说还是十年前,先帝动员了十万民夫,三年内赶工而成。传闻里,死了约有四五千的民夫,尸体就地解决,填了河堤。 站在河堤边上,徐牧往河里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了神。 “东家可是姓徐”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从一艘途经的小坊船上,缓缓探出了头。 “徐姓,单字牧。” “嗷,总算是等到了。”肥头富商显得极为高兴,还不忘解释一番,“那位爷吩咐的,若是你今日不来,说不得我要在船上等二三天。” 徐牧有些古怪。 这袁陶权利都被榨干了,居然还有这等的号召力。 “小东家,且上船,上船细说。” 徐牧点点头,和司虎对视一眼后,四平八稳地踏着木桥,几步跳上了坊船。 刚入座,便有一个美艳的花魁,莲步轻移,稳稳送上了茶盏。瞬间,偌大的船房里,尽是扑鼻的茉莉香气。 “小东家若喜欢,今晚便让她给你侍寝。”肥头富商谄媚一笑。 “谈正事。”徐牧面色不变,“不知船主贵姓。” 讨了个无趣,富商也慢慢收敛了笑容,变得正色起来。 “叫我一声钟掌柜即可。小东家,你有所需,请但说无妨。” “也并无太多的要求,只需十日之内,请姑娘们在献舞之时,念唱一首劝酒诗。” “劝酒诗的话,我记得水榭书院那边,有两个文才不错的。” “无需,我自个写。” 钟掌柜怔了怔,第一次抬了头,认真打量了徐牧几番。 “若是如此,当无问题,恰好明日又是开市。” “劳烦钟掌柜,取来纸笔。” 钟掌柜拍了拍手,很快,又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小花魁,羞怯着脸,捧来笔墨纸砚。刚靠近,身子便贴向徐牧,拿了一锭松烟墨,目光含春地磨了起来。 “司虎,磨墨。” 徐牧皱着眉头,哪里不知钟掌柜的意思,估摸着是猜出了什么,想做巴结之事。 在旁的司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地抢过了松烟墨,放到手掌一拍,瞬间,乌色的粉状物,便挥挥洒洒地落入了砚台。 小花魁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拾起头上的堕马髻,匆匆便小跑出去。 钟掌柜咽了口唾液,这一时,彻底断了拉拢的念想。 “劳烦钟掌柜。” 待写好劝酒诗,吹干了墨迹,徐牧才平抄双手,递到了钟掌柜面前。 “字有些怪……还是能看清的。” “君不见,纪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钟掌柜细成眯缝的眼睛,蓦然睁大,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徐牧。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天仙一醉三百杯。” “这、这是小东家写的” “自然是的。”徐牧脸不红心不跳。为了把私酒生意推出去,他算是煞费了苦心。 “此乃天下第一诗文呐!这不比水榭书院的那些大才子好”钟掌柜激动地起了身。 “劳烦钟掌柜。” “好、好说的。” “容某多问一句,这每日的坊船,能赚多少银子” “我这里拢共有八艘,每日的话,二三百两还是有的。小东家,莫非也想换个营生。” “非也。”徐牧平静地掏出银票,数了三千两出去,推到钟掌柜面前。 这一下,钟掌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