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骑斥候,急急奔到陈水关前,将信箭射上城楼。 只等拔下信箭,看了几眼之后,左师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发冷。旁边的凌苏,也在看过之后,沉默久久。 “齐德,徐布衣终归还是来了。”将信撕碎,左师仁面容冷笑。 “唇亡齿寒?他要救袁松,那么,便是自取死路。齐德,我不瞒你。直到现在我还有些想不通,一个卖酒水小东家,如何能一步步,坐上了蜀王之位。” “固然有袁侯爷的帮扶。但更多的是,是他自个的本事。”凌苏没有讥讽,语气间反而多了份担忧。 “号三万大军,我估计的话,徐布衣最多只有一万人。但这一万人,却给了我等不小的威慑力。” 凌苏抬头,缓缓眯起眼睛。 “主公觉得,如今的战势之下,我东陵是攻方?或是守方?” “自然是攻方,要一直攻到东莱三州。” 凌苏摇头,“不对,徐布衣一来,我等便成了守坚的一方。若按我的建议,主公切不可贸然出战,守在陈水关里,只需要耗一些时间,这二军会师的锐气,便会瓦解。说不得,久无战果之下,徐布衣还会退回西蜀。” “虽说,我东陵兵力强势,但人的名树的影,徐布衣扬名天下久矣,用兵出神入化,我等不宜打城外之战。” “要打赢徐布衣,急智不可取。一不小心,便会入他的圈套。” 左师仁想了想,“齐德的意思,是以消耗为上?” 凌苏点头,“并非是耗军粮,而是耗西蜀和东莱,这二军的耐心。如今的袁松,腹背皆敌,我讲句难听的,只要袁松那边,出现大溃败之势,那么在内城的渝州王,会谋取最大的利益,一定会出军南下,伺机占领东莱。” “这天下间,在利益驱使之下,很多人都会变成疯子。” 在旁的左师仁,深以为然。 “下一步,若我没有猜错,申屠冠和徐布衣,便想要引诱我军出城了。” “齐德放心,不管他用什么法子,这一次我听齐德,便在陈水关里按兵不动,直至,耗去这二军的锐气!” 凌苏欣慰一笑,“等反剿之时,主公便能好好出一口恶气。” “吾有齐德,胜十万雄兵矣。” …… 踏踏。 终于启程的徐牧,带着寥寥的六千余人,经小道而来,到达了胡林镇之前。 “拜见蜀王。” “拜见蜀王!!” 申屠冠,以及袁冲一干人等,皆在城门等候,见着徐牧下马走来,纷纷迎了上去。 “无需客气。”徐牧急走几步,“哪位是袁贤侄?” 袁冲激动抱拳,“蜀王,正是在下。” 虽说年纪相差不大,但碍于身份之别,徐牧称他一声贤侄,并不为过。 “知道贤侄在前线,我一直很担心,生怕贤侄出个什么事情。”徐牧叹着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袁冲的手臂。 袁冲有些动容,始料不及,面前的这位蜀王,居然如此待见于他。 “有世叔在,东陵贼子必然大败!” 瞧瞧,这都喊叔叔了。这关系,一下子就铁了。 “你我二军同心协力,何愁贼子不灭!” 吐出一句,徐牧放弃了第二轮的彩虹屁,反而转过身,看着侧边,一位沉默不语的大将。 他知晓,这位才是正主。 三十余岁的年纪,便让世人称为天下第三名将。 “申屠将军,久仰了。” 申屠冠笑了笑,“蜀王,久仰。蜀王一路劳顿,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宴,请随我来。” 聪明人之间,往往不需要什么磨蹭。 …… “所以,蜀王只带了六千人?”一处僻静的石亭里,申屠冠皱了皱眉。 他原先有猜过,或许有万人左右。却不曾想,只有六千余人,属实有些杯水车薪。 “最近的西蜀,事情颇多。这六千余人,还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但申屠将军当知,哪怕我单人一骑前来,亦有不可小觑的意义。” “我明白。”申屠冠点头,“蜀王能来驰援,已经是天大之恩。但即便……蜀王一路号称三万,恐怕陈水关里的凌苏,也未必会信。” “申屠将军错了。”徐牧笑了笑,“敢问申屠将军,若是我没有来,这战势会如何?” “只等准备妥当,陈水关里的大军,便会出城攻伐。我明白蜀王的意思,蜀王一来,陈水关反而不敢异动了。更大的可能,会死守关内,再择良机。这种威慑之力,也只有蜀王能做到了。” 徐牧心底感慨。 面前的申屠冠,不愧天下名将,几乎是一点即通。 “蜀王可有计划?” 徐牧摇了摇头,“若是在以前,左师仁或许会中计。但现在,他身边多了个隐麟,已经不好糊弄。你我联军,最好的情况,应当是诱敌出城,埋伏而战。但这种计划,分明已经被看透了。” 申屠冠点点头,“我与蜀王想的一致,最好的计划,当是诱敌出城。但这其中,我等要做的,并非是诓凌苏,而是诓左师仁。要想成功诱敌,需定下一计,将凌苏从左师仁身边支开。” “申屠将军信誓旦旦,想必已经有了主意?” “只有合乎情理,才能让左师仁钻入套子。蜀王,要诱敌的话,最好的办法,应当是诈攻。” 徐牧怔了怔,继而眸子发亮。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的申屠冠,能在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这样的大将,确实是世间罕有。只可惜,是跟随了袁松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