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这句话的声音也格外好听。
像珠玉轻撞,亦是晨间鸟鸣。
让人欢喜。
“谢谢你啊,左侍卫。”贺灵凑近他,诚恳地眨着眼睛,“他们都不愿意同我说这些,你看,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许是怕你担心。”
贺灵不理解,明明是他们藏着掖着的样子,才更让人担心,忍不住多想。
“左侍卫,你懂这么多,那你知道裴……”
出神片刻,就已经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贺灵小跑两步,身体却忽然向右一倾,人勉强站住,脚踝的酸疼一路冲向脑海,眼角瞬间沁出泪花。
裴远章察觉到异常,大步到她身边:“怎么了?”
“脚好像崴着了。”
在山路上被碎石崴脚算不上稀罕事,贺灵自己也经历过好几次,也就崴脚的瞬间疼上片刻,走几步便缓过来了。
可这次却很不一样,脚踝处的疼痛一直没有消退,她试着动了动,却越发的严重。
“动不了么?”
贺灵抽了口气:“嗯。”
裴远章看了一圈,扶她到石头上坐下。
裴远章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查看她的伤势。
温热的手握住贺灵的脚腕,春夜微凉,贺灵感受到太过炽热的温度,不舒服地动了动,蹲下的人仰头,看着她。
月明星稀,林中有不知名的生物在歌唱,他眼中映着整个夜晚,映着她身后的星空,却要比整个星空都要璀璨明亮。
陌生的温度一阵阵向上传递,除了一阵阵的疼痛之外,一股酥麻慢慢爬上她的小腿,随着那股温热,瞬间攥住她的心跳。
生物还在吱吱吱的鸣叫,有什么声音混迹在其中,扑通,扑通,越来越大,越来越喧嚣,几乎要压过一切声音,压得她面红耳热。
“怎么了?”
贺灵立马偏过脸,她的脸似乎也叫什么烧着了,不想被他看到:“没,没怎么。”
裴远章点头,见她也没伤到骨头,应该是皮外伤。
可前面还是山路,娇娇的姑娘也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起身半蹲在贺灵身前:“上来吧。”
“是不是不太好。”贺灵攥着腰带,“毕竟,毕竟男女有别。”
裴远章失笑:“照顾小姐本就是我的职责。”
贺灵一愣,说的也是。
她身边也有父亲安排的侍卫,无论男女,护卫她的时候,都少不了些许接触。
只是同他们一起,却不觉得有什么。
贺灵看着裴远章的脊背,那股温热好似还在小腿上作祟,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几分暖融融的。
他的后背应当也是这般温热,带着她已经有些熟悉的,雪松的香气。
贺灵轻咬下唇,慢慢爬到男人的背上。
晚风轻拂,树林静谧,说不出的好时光。
裴远章稳稳地托住她:“方才你想问什么?”
雪松香气浅淡,却无端让人头脑发蒙,贺灵也想不起方才想问什么,她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当下,有极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贺灵深吸了一口气,按捺片刻,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左侍卫,你如今,有婚配了么?”
“嗯。”
贺灵一怔。
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看着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深受东宫重用,前途如锦,肯定早早就有媒人给他许下亲事了。
肯定是一桩很好的亲事。
对象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贤良温婉,颇有姿容,他也应该很满意吧。
“怎么了?”
贺灵结结巴巴道:“是,是哪家的小姐啊,是皇城里的么?”
“不是。”
她说不清胸口为何有些空空的,也不再好奇哪家小姐,却还是忍不住问:“那,那你喜欢她么?”
裴远章停下步子:“不过遵父母之命。”他顿了顿,似乎陷入回忆中了一瞬,再开口声音也带些浅淡的笑意,“我与她幼时见过,她,很是讨人喜欢。”
“如今也很长于此道。”
“是,是么。”贺灵没什么精神,“那,那当真是恭喜你们了。”
“你们成亲多久了?”
裴远章:“她年岁还小,约莫就在这两年成婚。”
他应当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妻子吧。
贺灵听着他清朗的声音,言辞语气中,全是对这个小妻子的珍视与爱护。
这多好啊,贺灵心想,他这样好的人,就应该有一段圆满的,让他心中欢喜的婚事。
只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涩涩的。
这是喜欢吗,是因为自己喜欢面前这个人?
她没有经历过,也从没有人同她说过。
人会对另一个人产生这样复杂的感受,会因为他高兴,快乐,紧张,羞涩,也会很难过……
“我……”贺灵看着面前的火光:“我母亲,好像,也要为我指一门亲事。”
“那你可喜欢?”
贺灵伸手,轻轻抓住他被风扬起的一缕发丝。
月夜鸣蝉轻悠,贺灵看着指尖的发丝,心里空落落的。
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是喜欢,可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