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停留在炉果上。
其实江春儿有一点点迷惑:“你说像林大哥这么坦荡的人,怎么就和他这手狠心黑的走得近?莫不是被威胁了?”
杨临风章聚她就不说了,林生风和李骁站在一起,总觉得李骁准备开口嘲讽他两句,比如在霜山的时候,感觉要打起来的架势,偏偏还能和和气气说话。
江春儿冷哼,有权有势了不起呗,她以后每天诅咒李骁。
徐青寄却觉得正常,人与人之间相处本就微妙,比如别人看江春儿啥也不是,他却看江春儿哪哪哪都好。
“再不去书院,小少爷该吹冷风了。”
“哦对,快点。”
冬至的前一日,江秋儿回来了,在冬至这天和江春儿吃过饺子,就提着礼陪江明睿去拜访谢开济。
因皇帝出行祭天,通往南郊北郊的大街都已封锁,百姓从两旁的屋子或楼上往下看,今日细雪纷纷,大街上场面盛大,仪仗威严,热闹无比。
江春儿不用路过这几条大街,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路上遇到江明睿的几个同窗和他们的长辈,遂一道同行。
这一日恰巧收到曲见的来信,大概是江老爷他们掐着时间点送来的,之前江春儿也掐点寄回去,应该也是今日送到。
远在曲见城的江老爷父子今年冬至过得比往年冷清,虽然该有的排场都有,就是人太少,祭祖无人,吃饺子也无人。好在午时收到江春儿他们的来信,京都那边五口人,于是收到了十封家书,一人一封,谁都没落下,奇特的是江春儿和江明睿这两封信纸上都沾着酥饼碎屑,想也知道是姑侄俩凑头边吃边写的,江春儿的字进步很多,但跟江明睿比不了。
相比他们收到这么多信,爷俩想起自己寄回去的,多少有点羞愧。
江家在曲见不大不小,不过因着江并的原因,地位是其他商贾比不得的,又有和魏家联姻,来串门拜访的人多。
冬至入夜不宵禁,且也是个守夜日子,应付了一天的来客,江老爷与江安终于闲下来,在高楼煮酒围炉看夜景,白雪温柔,烟花照满城。
江安向来严肃板正的脸也多了几分柔和,斟满酒,举杯:“爹,冬至吉祥。”
江老爷笑着轻轻一碰:“冬至吉祥,吉祥。”
辛辣穿喉过肚,霎时暖了身子。
江老爷看下高楼,这是江宅的最高处,能看到大半个曲见城,他眯了眯眼,挤出一条小缝隙,有一点微光:“快过年了。”
这个年也许并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短短半年,破事比以前加起来的都多。”
除了京都那些事,还有曲见这边,和魏家的亲事终究没定下婚期,魏家答应等到江秋儿回曲见后再定此事,熟料魏显裴宣扬得满城皆知,败了江秋儿的名声,气得父子俩要杀人,和魏家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江安道:“会愈来愈好。”
这话说给江老爷听,也说给自己听。
父子俩很清楚,李骁树大招风,潼州这里的官商背地里咒他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京都。
江老爷无可奈何,李骁迟迟不动手,已经保全了江家,否则当初他前脚到京都,后脚李骁火烧潼州,江家再怎么否认都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况且在这商贾遍地的潼州,舍弃一个江家,还有无数个江家,他们连一根草的分量都不如。
李骁有此安排,他心中自然是感激的,然后呢,然后就看天人们博弈,谁输谁赢,跟他们草芥一点关系都没有。
依旧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爹,冬至不谈事。”
江老爷瞪眼,嚼了几颗花生米:“那谈什么,谈那个小混蛋吗?”
小混蛋江春儿正吃着饺子,强忍着一个喷嚏没打出来——
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