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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声音实在是大,在原本安静的环境里尤为突出,那些言语实在不堪入耳,现场有两个女性,云一瑶听着,频频皱眉,逐渐垂下头去。再怎么张扬,左不过也只是一个花季少女,哪听过这种污言秽语。
大姚放了打火机就要上前,被彭会卿一把拉了回来。
坐在靠窗的那个花臂男刮了下耳垂,显然也是听不下去了,摘了耳机,“哥们儿,眼睛没瞎吧,看到这屋里有女的和祖国花朵没?咱能稍微积点口德吗?”
那男的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关我屁事。”
“行,咱就姑且当你没妈。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妈,孙悟空还知道感恩呢。”
能看出那位花臂男是在强忍怒气了,毕竟旁边小孩眼巴巴地看着。
“管你屁事。”那人态度依旧飞扬跋扈。
眼见着大姚就要挣脱冲上去,彭会卿却又忽然松开了他的钳制,拎了个啤酒瓶,汤姆跟着他身后。
那小孩一见汤姆,果然就被吸走了注意力,“妈妈,是狗狗,好大的狗狗。”
那女人眼圈微微泛红,敷衍地应了声,视线仍盯着电脑屏幕,彭会卿扫了眼,是求职网站。
她手上不停地写着,她在记录求职岗位和地址以及号码等相关信息。
彭会卿回眸看向云一瑶,朝她微抬下巴,小姑娘秒懂,和女人打了招呼,“小朋友,你想和它玩吗?我们去外面等妈妈好不好。”
眼见着他们三个出了店门,彭会卿将啤酒瓶重重地掷了上去,凌厉的目光从眼底射出,一贯冷淡平稳的声调陡然狠厉起来,“请你滚出去。”
那人闻声未动,“有毛病吧?我他妈说你马子了吗?别说,长得确实够正。”
高大的身影压了下去,彭会卿冷笑一声,“单挑?”他说着就要去摘手臂上的那根红绳,刚翻开短袖还未取下,老凌急急制止,“你干嘛呢?把大姚劝了下来,自己又冲上去了。一个两个都想进去蹲一次是吧?”
话赶话,总是容易倒出平时压在心头不敢明说的肺腑之言。
彭会卿笑出声,不可置信,“我会坐牢?”他很少会这样笑,笑得玩世不恭,不可一世,活像个游戏人间的阎王爷。
老彭家能舍得他坐牢?那得多丢人呐。哪怕是掏光家底儿,送他偷渡出境也会不计代价捞他出来的。
可再丢人现眼的事儿,他们也干了。
老凌知道彭会卿这是有气没处撒,彭俞海昨晚又找上门来了,左不过也就为了那么点认祖归宗的破事儿。怕事闹大了不好收场,反手想将他禁锢起来。
可彭会卿不理不顾,摘了红绳就去拉那人,“没把你打残疾算我孬,别担心,你这后半生的医药费自会有人给你掏。”
那人将耳机摔了,猛地站了起来,“神神,神经病。”说着就直奔门外,眼睛时不时回头看,生怕彭会卿偷袭他。
人一走,彭会卿瞬间就敛了情绪,淡定自若地回了前台,那女人掩着情绪,拿起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和众人鞠躬道了谢。
云一瑶牵着汤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网吧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彭会卿正在给那几个男人依次发着烟。
网吧里平时也不会进什么好烟,他拆的那包实在不算贵,但已然就是这儿的顶配——黄鹤楼。
他面色未改,和平时一样冷硬,可云一瑶知道,他在忍。
刚刚在外面,汤姆和那个小孩在一旁撒欢,她趴在玻璃门边上,听了个实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