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了七天假。
放假当天,‘小毛疵’在讲台上强调安全事宜,末了还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行了,知道你们憋着呢,想笑就笑呗,等会儿憋坏了还算我头上。”
显然这‘小毛疵’对学生在背后对她的花样吐槽也是心知肚明的。
最后一道程序自然还是各班自行安排打扫卫生,教学楼内各种欢腾。
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谈论着国庆的旅游,盛棉提到了要和父母去象山,唐糖啃着个苹果就溜达过来了,语重心长地给了意见,“那你可千万要注意晚上不能一个女生自个儿睡一间房。”
盛棉还未开口,对面的女生好奇地先问了句,“为啥呀?”
唐糖手掌接着吐出来的苹果皮,“之前去过一次,听当地人说的,说是以前有个女孩子独自去那儿游玩,被人盯上了,直接就这么拐走了,听说后来家里人报案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回来。”
说完还扫了眼站在桌子上卖力擦着窗户玻璃的云一瑶,一中猛女这时恰巧看到教室外路过的彭会卿,又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手里的抹布被她当成二人转里的手绢。
男生隔着玻璃皱着眉,眼神呵止她站在高处别乱动,她来了劲儿,得寸进尺地冲他吹起了口哨。见彭会卿冷着脸不理她,于是又开了窗户,手指不老实地勾了下他的下颌。
活脱就是个女流氓。
眼见着彭会卿脸色沉得像是要吃人,云一瑶立马关了窗户,甚至还给自己来了个说双重保险,干净利落地拉上了窗帘。
唐糖带着清浅的笑意将视线回落。
被调戏一番的彭会卿又气又无奈,一转身就和站在教室后门的谈静对上了视线,她手里拿着抹布和水桶,在视线触及那瞬,慌张地移开视线,转身回了教室。
不远处的杨万里帆正把玩着手里的粉笔,白灰洒满了掌间,在姚七寻的催促下,转身出了教室门。
谈静站在窗前发呆,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树叶发黄的悬铃木立在风中凌乱。正在擦黑板的姚七寻站在讲台上接连喊了几声,见那人没反应,于是只得朝她走去。
谈静被拍了下肩膀,慌乱地回过神,“怎么了?”
姚七寻见她这幅模样,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开口问,她低头去接她手里的塑料桶,在看清桶里的脏水后,诧异地问了句,“嗯?你刚不是去换水了吗?”
室外的走廊上嬉闹声嘈杂,隐约还能听到云一瑶的道歉声,她的声音清脆俏皮,混杂在其中也能轻易被旁人捕捉。
谈静笑笑,胡乱地应了句,“刚厕所那边人太多了。”
恰巧此时,杨万里帆提着一桶水走过来,想到他出去不过两分钟,姚七寻随口说了句,“厕所那儿人很多吗?”
“挺多的,我插了队。”这话张口就来。
“哦,那我等会再去洗拖把。”
杨万里帆往后看了眼,“我去洗吧。”
姚七寻也不扭捏,“行,那你接着插队去吧。”
他胡乱地收了视线,咧嘴就笑出声来,“好嘞,这种没素质的事儿就让我去做呗。”
实验班安排事情一向分工明确,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谈静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偏头往外探去。
果然看到那双乌亮的清眸,眼里笑意浓郁,满面春光而不自知,偏对面的男生始终僵硬着脸,不为所动。
四周都是看笑话的人,谈静垂了眼睫。
才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
秋季的风总是沁凉,于是假期就这么开始了。
云一哲特意抽时间从京城赶了回来,他还记挂着汤姆去世后云一瑶一度情绪低落将自己困在屋子里这件事,只想多抽时间陪陪她。
那是她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
旅途中,全家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汤姆,倒是她自己主动提了起来。
那是在一间古典的高台阁楼上,烟雨入江南,并不冷,反而是很舒服的温度。
云一瑶笑着将手伸向窗外,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檐角,滴滴答答地落入她的手掌,她眼尾始终往上翘着,“汤姆特别喜欢玩水,尤其是这样的雨天,所以我经常背着你们偷偷带它出去玩。”
云一哲从身后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来回摩挲着,他斯条慢理地拿出手帕替她擦着掌心上的湿润,低声呢喃着,“你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我们会永远陪着你。”
“只要哥哥在,你就永远都是小公主。”
那是她从来都不用去怀疑的爱。
那晚,江南下了整夜的雨。
云一瑶做了个美梦,她梦到汤姆来找她了,它站在街道口,远远地朝她狂奔而来。她不停地抚摸着它鼻头上的那个小白点,问它知不知道她每天都很想它,知不知道因为它的离开让她难过了许久。
汤姆笑着冲她点头,它忽然往前面跑去,不断示意她跟上,她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然后,在那个繁华又熟悉的街道,在汹涌的人海中,她看到了彭会卿。而他的身后,是弥漫整片天空的夕阳。
沉浸在梦中的女孩,笑容越来越盛。
一墙之隔的客厅内,云一哲和云翳低声交谈着,谈论的内容无非是当下的股票基金。
国内形势天南海北的聊完一番,自然是要回到江城的,云一哲抿了口手里的清茶,“听说北郊那个项目被彭氏拿了?”
云翳勾起嘴角,面上难得露出几丝嘲讽,“靠着沈家才勉强撑回来罢了。”
那在圈内着实不算个秘密,心知肚明的事儿罢了。
彭氏搭上了北城沈家那条线,如今劲头正足,风头盛得人人追捧,云一哲不免有些担心,轻轻皱了皱眉,“来势汹汹的,又是百年企业,您可得当心。”
云翳将茶杯轻轻放回茶几,言辞讥讽,“担心就应该回来,自己在外面瞎忙活什么?”
京城远不比江城容易,云家在江城盘踞多年,树大根深,可隔了一个城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差的那可就远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云一哲又怎会不知。
他笑得混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