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云一瑶那段独舞的加持,他们班的剧目成功荣获一等奖。一个班围着她庆祝,这只不过是她众多奖项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可她仍旧很高兴。
那是他们整个班的荣誉,也是属于她的荣誉。
晚会结束已是深夜已是十一点,紧接着就是三天的假期。
云一瑶独自走到教室门口,伸手推门,正巧里面有人出来,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推,谁也不曾注意,冷不丁地就这么撞上了。
女生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云一瑶躲避不及,笔袋正巧砸中脚踝,她疼得小脸皱作一团。
下意识地喊了声疼,那女生连连道歉,她比她还要高出一截,云一瑶笑着抬头看她,摆手说没事,弯腰替她拾起散乱在地的试卷,笑着给她递了回去。
确实也没有受伤,就只是红了一小块,疼过劲儿也就没事了。教室早已空无一人,云一瑶蹦跳着去桌洞里拿了遗落的东西。
关灯出了教室。
走廊尽头的女生掩着笑意,躲在角落里静默地看着那道摇曳生姿的背影。
云一瑶,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名字。
怀里的书此刻仿佛还沾染着那道清浅的栀子花香。
学校已然空荡,远处的男生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光影斑驳,五官的棱角愈发分明,那双眼眸深邃而冷淡,眉骨硬朗。
隔了一条大道,那声清脆在空旷处回荡开,“彭会卿。”
彭会卿抬眸望去,轻薄的眼皮往上挑开,他抻直着身子,小姑娘此时还穿着演出时的白纱裙,裙摆垂罩着腿,在一片灰暗背景中显得格外光洁纯净。
她咧着嘴笑,无所顾忌地冲他奔去,裙摆飞扬,她在冷风中摇曳生姿。
繁星此刻近在咫尺,无限的消沉与愁闷骤然瓦解,彭会卿此刻仿佛也没了束缚,无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
*
这个元旦假期过得十分热闹,云一瑶频频被拉着出门聚餐。才跟刘浅和周西聚完,又被唐糖磨着出门。
这不,她人还在卫生间,躺椅上的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夜晚的天气陡然转寒,云翳上楼给邓洁拿披肩,路过她房门时正好听到,脚下顿了一瞬,凑过去扣了扣门,“瑶瑶,不接你同学的电话吗?”
“爸爸,我在洗脸,等会儿就出去接。”云一瑶抹了把脸就蹦跶着往外跑。
水流声停了,云翳面色严肃,皱着眉往下听。
云一瑶按下接听键,“唐糖,我刚刚在洗漱呢。”
悬着的心,落了,他转身下了楼。
握着电话就往躺椅上靠,云一瑶兴致不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小熊脖子上的蝴蝶结,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那头的碎碎念。
“哎哟,你去嘛。姚七寻闷在家里刷题,宋清然那坏丫头突然又变卦说不去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她说得极尽可怜,倒还真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意味,云一瑶哼哼笑着,回了句:“彭会卿又不在。”
唐糖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两声,“怎么?没他你就不去啊?”
她跌声就回了句“嗯啊”。
瞧她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唐糖气得骂她,“没他你不活了是吧?”
中国人过节的气氛一向是浪漫的,到处都是喜泰祥和的景象。云一瑶没拉窗帘,一簇簇的烟花在夜幕中升起,五彩斑斓的光影映在脸上,莫名地让人心情愉悦。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抬手挡了一下,“那怎么可能。”
谁离了谁不能活。
聚会的地点约在了后海街附近,一行人先去了一家深受学生喜爱的火锅店,因为人多,老板特意给安排了个包间。
云一瑶到的时候,居然还剩两个空位,她打完招呼,就近拖了个椅子坐下。
如她所料,果然有何以随。
几个男生围着聊天,池询趁着空隙给她倒了杯温水,云一瑶拿起,轻抿了一口,抬头时才看到对面坐着的女生,居然是谈静。
池询正给她续水,她握着杯子,轻声道了谢。
两双清眸就这么对上,在云一瑶的主动下,两人隔空碰了个杯。
火红的汤底在锅里翻滚,却迟迟没有人动筷,云一瑶拍了下旁边唐糖的胳膊,随口问了句,“这人不是都齐了吗,还有谁啊?”
倒也不是饿,她来之前还吃了云一哲特意派人送回家赔罪的节日蛋糕,就是这么干等着,确实有点无聊。
唐糖这边正听着八卦头都没朝她这边偏过来,也没卖关子,直接给出答案:“彭会卿啊。”
眼睛瞬间亮了,云一瑶急忙追问,“他不是不来吗?”
要不说唐糖和池询就是对欢喜冤家呢,这两人不仅兴趣相投,就连磨人的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昨夜的南岭街异常安静,红黄绿灯玩耍的窸窣格外刺耳,池询大赤赤地躺在床上,懒散得跟没骨头似的,彭会卿抬脚踹了下他的小腿。
“别睡我床。”
池询猛地坐起身,谴责他:“你那良心被狗,”话音未落,他看了眼旁边安逸躺在枕头上的猫,改了口,“被猫吃了。”
池询接着控诉,“多少年的兄弟啊,给猫睡都不给我睡,真是好心没好报。”
“一年。”彭会卿冷声回了句。
他只觉得他吵,漫不经心地刮了下耳廓,声音和往日一样冷,“我让你来的?”
池询被他气得吐血,“我来陪你过节还陪错了?哥们儿特意给你组的局你也不去。”
彭会卿选择沉默,眼皮都未曾抬起,径直走过去坐下看起了书,池询也习惯了他这傲娇性子,自顾去冰箱里找吃的。
十来分钟后,池询吸着人字拖,手里端着草莓,美滋滋地走进来,抬眼,看着这会儿正专注看书的彭会卿,朝他做了两个鬼脸。他本就不是个能静得下来的性子,拿了几颗猫粮去逗猫。
红绿灯围在他脚边喵个不停,黄灯瞅了他一眼,特傲娇地从他前面走了过去,尾巴伸得高高的,跳到彭会卿腿上求摸摸。
彭会卿冲它啧了声,“烦不烦。”说完又拉开抽屉,给它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