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走在透明箱子的外面,透过透明的墙壁观察着‘角色’们,即便我们面对面相见、可以谈话,但我和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比谁都要更清楚这一点。就算被赋予了花这个名字,我也一直是那个路人丁,从来没有变过,所以‘特别’什么的我一次都没有去想过。
无私的爱是和我不相配的词汇,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因为只要没有期望就不会感到失望。
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应该是这样的……
“哦~已经不哭了?”
欠揍的疑问句揉杂了戏弄人的调笑,烦人的程度不下于凌晨五点的犬吠,没有路灯仅靠着月光也看得清这人一边说话一边摆动的银灰色脑袋。
真想给他一拳,我收回分给他的余光,努力的分辨着树林里有没有异常的空气,没有感知的才能还真是不方便。
双手撑在脑后,以至于宽大的衣袖堆叠到手肘,飞段斜着眼瞟向挺直脊背走在前面的身影,配着脚底咔嚓咔嚓踩碎树枝树叶的声音,不厌其烦的问着注定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本来就这么胆小吗?和我犟嘴的时候不是很有种嘛?怎么还怕死呀?”
哭到有点酸胀的眼睛翻白眼的话实在是有点难受,咬紧牙根倒是还算泄愤。
他帮了我,我没理由对他恶言相向惹恼他,就算再怎么讨厌他,姑且这人也能算一个靠山,仅靠我自己是逃不脱晓组织的,利用之后再甩掉他,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这样对自己说。
大蛇丸,晓组织,木叶,谁死谁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呀,有名的家伙们哪个我都不想再靠近了,不过这次参加中忍考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让我清楚了自己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不是吗?
还弄明白了路人丁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图大放异彩,安安静静的、偶尔贡献一点笑料才是路人丁的本分。
而作为路人丁的我只不过是被给了一点甜头,就轻易的得意忘形了,这说起来倒也是另类的笑料了吧。
“…蠢货一样。”
“你看你只有骂我的时候能耐。”以为自己终于得到回应的飞段带着飞扬的音调凑到我的身边,他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手臂圈住我的脖颈,毫不体贴的大步带着我往前走。
我用力的推拒箍在脖子上的手臂,这家伙似乎是铁了心的不肯放弃和我聊天的机会,丝毫不放松力道,两边一起用蛮力的话看来难受的只会是我自己,我只能一边努力的适应着他的步伐避免自己被他带摔,一边迅速曲肘向斜后方撞去。
可能是他早就料到了我的动作,也可能是我们离得太近让他察觉了我的意图,总之我的肘击被他拦下并没有让我很意外,不如说是意料之中,暗暗叹气。
“我没有骂你,那是在说我自己,我也没有和你搭话,所以能不能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拦住我十成力的肘击他也不会多好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可是初中的知识点,不过攻击的目的也不是击退他,而是希望他识趣点知难而退。
但是傻子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知难而退这个词的意思,而且他也注定永远都学不会识趣。
“吼,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还真是小女孩的可爱之处呢哈哈哈哈……”
“随便你怎么说吧。”不再试图推搡他架在我肩膀上的手臂,也不再把视线投向他,和他纠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果然应对熊孩子的办法只有让他主动的放弃,不然但凡给出一点反应他都会蹬鼻子上脸,网友们说得没错。
他应该是对我冷淡的反应不满意的。
是啊,他肯定是对我这个无趣的答案感到不满意的,因为他总是很容易就会生气。
箍在脖颈上的手臂收紧了一点,是不会让人舒服也不会让人感到过分痛苦的程度,迈开步伐的速度也慢上了一些,嘴巴倒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说起来你上次送我的礼物我还挺喜欢的,叫什么来着?什么复合维生素片是吧?那个没有蔬菜的味道,甜甜的还挺好吃的。”
事到如今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反正当初只是突然觉得这家伙老是动不动就捅自己说不定比较缺钙,最后看见了维生素片随便买的而已,不过听到自己的礼物能被喜欢倒也让人开心,忍住把视线瞥向他的欲望我沉默的走着。
“啊——”
长长的又浮夸的一声感叹,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说话前摇,还是托了这段时间和白绝相处的福,那家伙也总是爱这样讲话来着。
“你肯定很伤心吧?”
我皱起眉头,强压下对他意义不明话语的不耐烦,对于我应该怎样应对飞段的这个问题,角都先生是怎么说的来着?
‘要保持冷静,生气了只会正中那家伙的下怀,只和他讲有必要的重要事情,其他的时候把他当做会发出杂音的空气就行。’
“所以说……”
长吁出一口气,我侧过头看向他打断他的废话,语气不是很好:“如果你不想和我交流下接下来的计划,那么闲聊就到此结束吧,事先说好我并没有信任你——还是组织成员的飞段先生。”
飞段听了我的话明显的愣了一下,嘴唇翕动了两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宽大的、温热的手掌突然用绝对算不上温柔的力道把我的后脑压向地面,迫使我低垂下头,而下一刻他那只按在我后脑上的手掌抓住了陷进他指间的黑发,用以阻止我反抗的动作。
积压的怒火在那瞬间被点燃,然后迅速升腾,盈满了我的胸口。
我们并不同步和谐的步伐同时停了下来,清凉的晚风没能让我的头脑变得清醒,反而将那怒火吹的愈发高涨,从而吞没了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我收紧了喉咙从缝隙里挤出尖利的吼叫:“飞段!——”
本来轻轻抓住头发的手掌收紧,头皮传来的拉扯感打断了我的怒吼,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脸侧,在我咬紧牙齿转过眼珠瞪视他时,被压低脑袋的我只看见了他咧开的嘴角和露出来的牙齿,紧跟着是一声冷笑。那个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会被他那尖利的牙齿撕咬扯碎,然后吞吃入腹的错觉。
“不知天高地